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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就下去了。

宋师弟因此取笑林鹤望:“鹤望兄今日怎的姿容锐减,连个小小使女也不肯跟你了?”

“这念我闻说是许镜心来时拨去伺候过许镜心的,跟过许行首几日,到底不一样。”林鹤望一本正经道,“她是听出来我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娶妻在即,出来消闲归消闲,这个时候纳个妾回去,像什么样子?”

“林兄此刻倒是正人君子起来了。”那绿衣少年笑道,“维仪弟,今日咱们两个好好的在书院温书,也不知道是谁把咱们拖出来的?”

宋维仪便道:“折疏兄,且念在今日乃是林兄慷慨解囊的份上,我等便心照不宣罢?”

他们这边嬉闹悠然,岸上卓昭节三人却是又急又气,匆匆回去告诉了游若珩,游若珩倒不怎么担心,只道:“确定六郎在他们船上?”

“是婢子亲眼看着进去的。”明吉道,“后来带着女郎过去时,那船恰好已经开进湖里去了,在岸上被烟雨阻隔也看不清楚,但附近找过不见六郎踪迹,再说六郎若是下来了,自然会过来寻阿公的,既然没来,必然是还在船上。”

——总不能猜测六郎若是不在船上,又不至于躲起来,多半出了事吧?

游若珩就坐了回去,道:“那不妨事的,煊郎说明身份,他们自然会把他送回来。”说着就继续垂钓了。

卓昭节急得跺脚,道:“外祖父,那船好端端的停着,看到我们过去偏就开走了,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过一个玩笑。”游若珩并不当回事,依旧稳稳的抓着钓竿,道,“回来后训斥六郎一番也就是了,少年人难免有心性跳脱之辈。”

他竟是一点也不急,卓昭节可没有这样的定力,说他不动,只得心急似火的等着。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卓昭节都差点把附近的草踩平了,芦苇丛边的湖畔实地上,却当真转出三个锦衣少年,未带仆从,领着游煊,联袂而来。

见状,卓昭节立刻对那三人怒目而视!

那三人中为首一人面皮一抖,随即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的上前来,对游若珩拱手为礼,赔笑道:“这位可是游师伯?师侄林鹤望,方才因友人偶然遇见师伯的孙儿,一时兴起,冒昧邀其登船一游,却忘记及时告知师伯,还望师伯见谅!”

他是怀杏书院山长崔南风的入室弟子,崔南风正是游若珩当年同窗师弟,因此可称游若珩为师伯。

宋维仪、麻折疏也上前行礼问好,一称师伯一称老翰林,皆不敢怠慢。

卓昭节心中恼火,但听游若珩轻咳了声,只得阴着脸,上前代游若珩还礼。

双方见礼毕,游煊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表姐追到湖边眼睁睁看着船开走后的忧急,笑嘻嘻的过来与卓昭节炫耀道:“雨中游湖别有意思,表姐,几时咱们叫兄长和堂姐们一起过来,也寻艘船挑个雨天下湖。”

卓昭节瞪他一眼,就见游若珩放下钓竿,不怎么在意的道:“些许小事,有劳诸位送犬孙归来了。”

“师侄岂敢当师伯道劳?”见游若珩不计较,林鹤望三人都暗松了口气,赔笑道,“惜乎那友人有事,先行离开了,未能当面向师伯致意。”

见游若珩丝毫没有追究对方哄骗的游煊的意思,卓昭节到底忍耐不住,出言道:“敢问林家郎君,哄我表弟登船的到底是谁?”

“啊,小娘子见问,不敢不答。”林鹤望眼角飞快的溜她一眼,一脸正派道,“正是与我等同在怀杏书院的一位师弟,说起来与游家还有些关系——是厉阳江扶风!即师伯长媳的堂弟。”说着诚恳的替江扶风赔罪道,“江兄为人旷达、不拘小节,冒昧得罪处,鹤望在这里先代其赔罪,还请小娘子勿要怪他!”

闻言,卓昭节还没说什么,明吟和明吉已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旁边游宝也咧了咧嘴——却是游煊最是心直口快、胸无城府,当下就咦了一声,转头问卓昭节道:“表姐,那江家小舅舅,不是说要指点大哥功课,又与十一表哥探讨问题,要在咱们家住一段时间,此刻正陪在祖母跟前说话吗?怎么会跑到船上去,也不与我照面?”

林鹤望等人脸色顿时僵住……

卓昭节哼道:“你既然知道江家小舅舅不可能在这里,还信他们?”

“本非大事,少年人心性,一时或顽皮或促狭,戏弄小童,既已平安将之送回,一笑了之罢了。”原本已经继续垂钓的游若珩,却忽然回过头来,严厉的看着他们,冷哼道,“如此文过饰非、谎言连篇,却叫人不齿了!怀杏书院享誉天下数十年,号称江南第一书院,尔等既是书院学子,不思努力奋进,反使书院蒙羞,真是……”他皱起眉,直叱,“使人失望透顶!”

游若珩虽然只会死读书,于庶务上一窍不通,但他为人却极方正,最看不得人巧言令色,若是林鹤望等人直承故意戏弄游煊,他未必放在心上,但林鹤望等人为了避免被责问,故意污蔑江扶风,却使他颇看不过眼了,他是长辈,亦出身怀杏书院,且曾官至翰林,在秣陵、甚至附近几地都是颇有名望的,都知道他是个方正的君子,这么一说,等若是对林鹤望三人下了评语,三人听了,脸色都不禁白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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