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我的文采也是一般。我背着你们托别人卖诗本,一页都卖不出去……”
沈若翡的心,更沉闷上了几分。
随即夜幕缓缓降临,许乘风的爹面色灰败的提着一些吃食和药回来,他看起来很是疲惫,沉重的木柴压弯了他的臂膀,让他不像之前那般年轻了,仿佛老了十几岁。
他给许乘风端过去吃的饭菜时,瞧见了许乘风的那杆用秃了的毛笔,“乘风的笔好像要换了。”
沈若翡明显看到许乘风的面色一绷,他立刻抬眼望向自己的爹,“不必要,这杆笔还能用。爹,你别花无谓的钱!”
他爹却笑说:“这怎么叫无谓的钱?历来有文采的文人墨客,谁用的笔不是最好的?以后我们乘风也是要做大学问、要出人头地的,这怎么能省?”
他娘也笑着说:“是啊乘风,不能苦了你!节衣缩食也得给你买啊!”
许乘风苍白的脸上眉目紧皱,他急了,一把抓住了爹的衣袖,“真的不用!不如多买些吃的穿的!”
爹娘却眉目舒展,展望未来,“现在爹娘吃住差些也无所谓,待到日后你成材了,还怕吃不饱穿不暖吗?”
许乘风紧紧的抓着爹的手臂,几乎是哀求一般的说:“别买。”
爹娘满口答应,可他们却说了谎。
画面一转,寒冬腊月的风雪在破败的房屋外呜呜作响,许乘风披麻戴孝的瘫坐在地上,娘亲还把自己的衣衫垫在他的腿下。
许乘风漆黑的眼眸满是呆滞,他看着草草用席子裹着的爹的尸体,一句话都说不出。
娘亲在他的身旁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送许乘风他爹回来的几位工友叹了一口气,“你爹爹为了能给你买毛笔,硬生生扛起了比平时重的木头,结果却……唉!你一定要出息啊!否则对不起你爹的在天之灵!”
许乘风的眼眸颤了颤,那眼眶通红,他发白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能说出半句话来,他死死地盯着他爹那双露竹席的脚,草鞋丢了一只,另一只穿在脚上的,也浸透了鲜血。
“是我害的……爹是为了给我买笔死的。”
许乘风的心声透露着一种痛苦,又浸泡在一坛子的愧疚里。
沈若翡的心头更沉重了,那种压抑令他有些呼吸不畅,他下意识的捂住了心口。
而这时,画面又转,寒风刺骨,吹得破茅草房的窗户呼啦作响,昏暗的月色从那没补好的窗户投了进去,屋内传来一阵不太真切的靡靡之音。
沈若翡皱着眉头,站在那小小的床边,他看着蜷缩在病榻的黑暗角落里的许乘风,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他咬着下唇,眼眶发红。
而隔着一面帘子的对面,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掀开了帘子离开了破房子,许乘风的娘则是匆忙的扣上了衣服扣子,她理了理纷乱的头发,因为伺候不好刚才的男人,她挨了一巴掌,嘴角还有血痕。
她掀开了帘子走了过来,她的脸上挂着个难看的笑,对许乘风说:“乘风,娘有钱了。娘听说有提升眼界的书,还有眼下炙手可热的诗词歌赋,娘亲明日都给你买来!”
许乘风的眼睛睁得很大,他红着眼眶,声线也在颤动着,他说:“娘,我不需要……”
许乘风的娘亲一下子僵住了,她舔了舔唇角的血迹,说:“乘风,没关系的。不就是被退回来几本诗词吗?娘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只是念的书还不够罢了!你一定会成为大文豪的!”
许乘风的眼眶里瞬间溢满了泪水,他双眼模糊的想起那些赤红色的评语:
“诗词浮躁,没有深意。描风无形,写水无意。漠北不广阔,山峦不巍峨,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穷酸和苦情,你的文笔太差了。”
他念过很多的书,感叹于文人墨客的风采,可他却脑子空空,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词汇。
他绞尽脑汁想的那些,却也不过是些俗不可耐的辞藻。
这已经不是一本两本了,他用尽力将自己肚子里的那些墨水倾盘而出,他迫切的想要成材,可他做不到。
“别买了,娘!也别做这种事了!”许乘风的情绪激动,他猛烈的咳嗽着。
娘亲红着眼睛,万分不解,她流着眼泪说:“娘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乘风!待你站在那高处,就没有任何人敢小看我们了!只要你出息了,谁敢说娘的闲话?”
许乘风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的嘴唇在颤抖着,所有的话都哽咽在他的喉咙里,他张着嘴想说,可是却无法诉说。
为了让他成龙成凤,把他当做唯一的希望,可是他却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那沉重的付出仿佛层层叠叠的枷锁困着他,一层层名为愧疚的白绫勒住了他的脖子,在缓缓的用力拉扯,让他无法呼吸,他快要窒息……
沈若翡握紧了拳头,此时的他然忘记了自己是在许乘风的回忆中,他下意识的走了上去,拦在了那张狭窄的床铺前,对许乘风的娘脱口而出:
“别这样!你们对他的期盼太高了,会把他压垮的啊!”
然而,在沈若翡说完这番话后,面前的画面再次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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