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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药先生不言,背着手站在亭子边上,遥看远处迷雾风景。

三喜嘟囔道:“要是那师父今日不出来,我们在这干等么?为何不去找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卓亦亭看了一眼药先生,见药先生还是没说话,便对三喜道:“先生既然要我们来找这位师父自然有先生的道理。”

三喜嘟嘟囔囔,便道:“才刚姑娘不该去冲撞那尼姑。”

卓亦亭道:“我何尝想管理别人家的事来,想必小师父受制于人,连家里的念想都保不住。看了委实可怜。”

药先生转身来,说了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卓亦亭忿忿不平道:“这种佛门净地,有这样的事,见了人人都可唾之,何况先生与我。”

药先生道:“姑娘脾性是要吃亏,多加谨慎才是。”

卓亦亭低头,心想也没错,故软下了语气道:“药先生训的是,亦亭记住了。”

三喜道:“连尼姑都可这般欺凌人,可想这个地方官府是不管的,我们藏这儿,官府怕是找不着呢!”

卓亦亭对三喜“嘘”的提醒,环视周围,听闻风声,雀鸟鸣声,便只有远处小尼们打扫刷地的声音了。卓亦亭站了起来,走出亭子在一株桃树边上站定,伸出玉笋嫩指,抚了抚枝上娇花,不自禁地喃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光景是好的,林逋的‘弄石临溪坐,寻花绕寺行’更切合此行此境。”

三喜走了过来,道:“姑娘,天气还是凉,坐着暖一些。”

卓亦亭没搭理,也未抽身,看着桃花花瓣上凝露,自己的泪水又禁不住掉下来:“今岁花开君不待,明年花开复谁在。记得没进京时,老家府上也有桃花,旧时姐姐没进宫,父亲母亲多疼爱我们的,如今都是不在了,睁眼闭眼瞬息,恍如隔世。自此以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了”。

药先生踱过来,细心安慰道:“姑娘莫伤心,此劫一过,我想办法给庄府通信儿,早日的进他们府里,就不必担惊受怕。”

卓亦亭擦了擦眼泪,勉强笑道:“先生是宽慰我的,何尝不是羊入虎口?”

药先生道:“不入虎口焉得虎子?也是为了你父亲母亲在天之灵。”

三喜掐了一枝白桃花,给自己别上,口里不遮拦地说:“姑娘,我是听不明白先生的意思,可说亲戚家老爷府上告发我们老爷,我真气不过的!”

卓亦亭正声正色道:“告发?父亲对朝廷忠心耿耿,献了姐姐进宫侍奉皇上,何来逆反之心?告发?那是白白的冤枉,栽赃!陷害!”

药先生左右观望,倍加小心道:“姑娘,小心隔墙有耳树外有人。”复又道:“古人说:‘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后之言,岂能信’”

药先生话未落音,只听一处传来嚓啦啦的树响声,寻视而去,远处的树丛背后,一个人站在那里,是之前训小尼姑的那位中年尼姑,她看到卓亦亭等人看过来,便抽身迅速离去。想必在窥望他们三人,而距离远,三人所说的言语她未必听得真切。

药先生担心事出状况,就不再言语,一旦三喜出言,他就手势制止。如此,等至阳关蔽日,天光渐暗。

再又过一壶茶的功夫,细细碎碎的从外头鹅卵石小路走来一帮尼姑。为首是两名挑灯的小尼;后是四名壮实中年尼姑抬一架空步撵;后四名年轻一点的尼姑其中两名捧着焚炉宝香,其中两名端盛满水的木盆子和面巾;之后并排两名小尼,一名捧着一件颇为贵气的蓝绒长袍,一名捧着一端茶盅。其后是些上了年纪尼子,此前见到的中年尼姑和被训的小尼姑排在末。她们无声无息如同鬼魅一般走向石门。

那被训的小尼姑与卓亦亭三人擦肩而过时,微侧头看一眼,卓亦亭礼遇颔首一笑。等群人细数集中到门口,忽又见为首的两名小尼点亮灯笼。余毕,稍后等候。天时暗下,又过一会子,只见石门响起咔咔咔的动静,无须多久,石门就开了,里头黑漆漆看不到半点星光,透过门口那两盏灯笼,袅袅漂浮有丝丝薄雾在流动。

卓亦亭和三喜眼睛都不眨,药先生也看得入神,皆知晓老尼要出观了,未曾见识这般阵仗,故极新奇。紧接看到四名抬步撵的尼姑进石门洞,一会子便抬出一位奄奄一息的富态老尼。以下尼姑依次上前,持香者围绕步撵行走,后两名端木盆尼姑蹲下替老尼擦拭,净脸净手,约么一杯茶后,又有两名老尼去为富态老尼褪掉身上的脏袍子,重新换上蓝绒长袍,后端茶盅尼姑献上茶水,漱口,净手方毕。一队人有序有素转头,浩浩荡荡抬起步撵要离去。

眼看着众尼姑要把富态老尼抬走了,药先生忙上前作揖。

药先生道:“贺老仙家出观。”

富态老尼原先闭眼,听闻声音,微微撩起稀疏的眉睫,语未出便咳嗽个不止,一边的小尼再捧上茶给她润口喉,之后,不多言语,老尼扬手示意继续抬撵走。

药先生着急上前,切切地道:“宫里娘娘惦记老仙家的仙体,又托圣药来。”

富态老尼搭在撵沿上的手轻轻动了下,步撵停了,再睁开眼睛细细瞧了药先生一眼。药先生欣喜,忙招呼卓亦亭上前。

卓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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