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年过去,娉婷在文工团已经三年多了。这三年间文工团的变化很大,有人升值提干,有人退伍离开,娉婷也从一个新入团的小兵转而成了团里的表演骨干,虽然没有提干,大小也做了个小班长,津贴也从一开始的十二块一个月涨到了十五块一个月。这三年间,娉婷休过一次假回了一趟老家,走出部队后才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时代的气息。国“上山下乡”的活动如火如荼,何家村里也来了几个知青,因为许桂兰独居的原因,在得到她同意的情况下,有两个女知青住进了娉婷家,和许桂兰一起作伴。其中一个叫汪梅的知青,和许桂兰相处非常融洽,她和家中关系不亲近,也不想着以后回城,不知怎的,和回家探亲的何成辉看对了眼,就这样成了娉婷的嫂子。娉婷回乡探亲的那次,汪梅和何成辉就已经结婚了,相处了几天,她也觉着汪梅不错,是个好好过日子的女人。何成辉结了婚,老婆留在了老家,许桂兰在家也不寂寞了。即使大环境不理想,但他们何家的小日子却过的有滋有味。
也因为何成辉已经结婚成家了,许桂兰不用再为他的个人大事担忧,如今唯一忧心的就剩下了娉婷的婚事。在她看来,娉婷的年纪在老家早就可以许人家了,可娉婷在部队里,也没有退伍回乡的念头,又没有自己谈个对象啥的,这高不成低不就,还隔了那么老远,怎么找对象?一旦有了这个念头,许桂兰就把找对象的事时不时放在嘴边,平常通信也不忘说上几句。
其实娉婷也想过自己的婚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但选择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过一辈子了才是她头疼的问题。重生前,她和男友相识是熟人介绍,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也就是相互合适罢了,重生后她进了军队,按道理军队是男人最多的地方,可如今的社会风气也不提倡大张旗鼓地自由恋爱,平常男女交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就是“有碍社会风化”,是“乱搞男女关系”。团里确实有战友对她表示好感的,可惜她对搞文艺的男同志没什么进一步的想法,也注意和他们保持适当的距离,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凑上来了。
“今天听说下星期的大汇演还有几个首长要过来,职位都不低呢。”澡堂里,消息一向灵通的吴亚萍压低着声音说话。部队里有专门的澡堂,大家都是习惯了吃完晚饭洗个澡直接回宿舍。
“是吗?不过这和我们文工团关系也不大。”季红起初有些兴趣,后来又不当回事了。实在是碰到“首长”,那就不方便说什么闲话,而且她们这些文工团的小兵,离“首长”什么的实在是太遥远了。“有时间关心首长,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人生大事,你也老大不小了吧?上次你爸妈写信过来不是还提到了你结婚的事?”
“可不是吗?眼看我们都二十多了,就娉婷小了些,可也二十了吧?前阵子我妈写信,说是要给我找对象,好些媒人上门,可是我不回去也不好相看,问我什么时候休假回家呢?”吴亚萍比娉婷大三岁,今年已经二十三了,这在农村绝对是“大龄剩女”。
“那你怎么想?这要是在你们当地找人结婚,还能在团里待吗?两地分居可不好。”文工团女兵多,大多数农村来的到了年龄又没提干的都直接回家了。回家后有关系的还能托关系找个进体制的好工作,没关系的也就只能拿着点退伍津贴回家嫁人生娃。
“我这不是也在发愁吗?说不准再过阵子就真的得回老家了。”吴亚萍擦着湿淋淋的头发,一向带着笑意的脸上也泛起了忧愁。“还是你好,你是城镇户口,就是回家了也好找工作,还有隔壁部队的钱群,就是你那老乡,时不时给你捎东西的那个,我看是对你有意思吧?你考不考虑他?”
“以后是事谁知道呢?席都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反正对我而言他现在就是一老乡。”季红是城里人,家里的条件比吴亚萍和娉婷都好些。钱群是她老乡,人长的异常憨厚,只要部队有假就过来找季红,说是季红家捎东西过来了。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哪里是季红家捎过来的,大部分都是钱群他自己买的。钱群比季红还大一些,在部队的前途是没什么指望了,可能很快就要退伍回家,他和季红能走到哪一步,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有时候,凭着一腔喜欢,并不一定能抱得美人归,能不能在一起当然还是季红说了算。
好像一瞬间,女兵们都已经在考虑终身大事,娉婷还是像往常那样,该训练训练,该排练排练,不说心无旁骛,也确实没有找对象的想法。现在她已经在团里站稳了脚跟,之前歌舞团有人突然退伍,因为娉婷有舞蹈底子,她被临时借调过去,表现很好,现在话剧团、歌舞团都有她的班子,再加上她刻苦认真,个性也好,几个领导还都挺喜欢她,私下里也说会找机会给她提干的。
“我像这么大的时候,就想着要在团里好好表现,绝不辜负团里的栽培。现在很多小姑娘就想着结婚,找对象,心思根本不在排练上,你说团里会给她们机会吗?之前有人乱搞男女关系被处分回家的你也知道,要我说你现在还年轻,还不到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你知道的,你没什么背景,本来想往上升就难,好在你能力过关,又够努力,这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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