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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傍晚,鸢儿已经从大厨房里拎了食盒回来,却瞧见孟挽清还在苦苦思索着向谢琅赔罪的事,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地叹道:“小姐也忒魔怔了,别想不出法子,倒给弄出病来。”

说着便打开食盒,将菜馔一一端出来。孟挽清看着桌案上的菜馔,眉心微蹙,指着那一盏燕窝道:“这燕窝哪儿来的?”

鸢儿一见笑道:“哦,这是兰姑娘的丫鬟,枝儿姐姐给的,说小姐是客,又看着身子娇弱,得补一补。”

孟挽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眼神一亮,展颜笑道:“这可有了!就说是我亲手做来与他赔罪的,料他也不会再苛责于我!”

鸢儿一愣,有点心虚地劝道:“小姐,你这借花献佛的勾当,怕是不妥吧。”

“完事就行,管它好不好。”孟挽清不甚在意摆摆手。

——

送了燕窝交由墨翩,孟挽清自寒一居出来,心情极好,一路绕过月门,在假山后却冷不防地听到一阵耳语。

“大夫人睡前要喝的燕窝呢?你家姑娘是忘了熬了吗?”

闻言,孟挽清素白的小脸上一片涨红,水墨般的眸子里,怒气沉沉。

说话的人是大夫人身边的婆子,此时孟挽清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狠狠一攥手帕,转身便往寒一居飞快走去。

彼时谢琅正练书法入神,房门便被“啪”得打开。

“清表妹这是路上撞见鬼了?怎么脸色这样差?”谢琅看向孟挽清,墨眉微挑,眼含戏谑。

孟挽清面若寒霜,咬紧后槽牙:“我给你的燕窝汤,你喝了?”

“是啊,毕竟也是你的心意。”谢琅抚了抚磁盏的边缘,“味道还不错。”

孟挽清气急:“这是大夫人的燕窝!”

谢琅仿佛才回过神,悠悠看了孟挽清一眼,讶然道:“既然是母亲的燕窝,你为何要拿来给我?清表妹,你这胆子可真是大!”

“我怎么知道!”孟挽清这会儿真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心道:我若不是听到下人谈话,我也不会知道大夫人晚膳后要服用燕窝!

墨翩在一旁恍然大悟,心下一转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对谢凌兰多了几分鄙夷,心里也平添了对表姑娘的一点同情。

“可如今这燕窝也喝了,厨房也过了传膳的点,只怕再做一份也来不及了。”相比孟挽清的火烧眉毛,谢琅倒是一脸看好戏的悠然。

再做一份?

孟挽清当机立断,突的凑上谢琅,“还请琅表哥带我去厨房!”

好在谢琅善心大发,竟是没有多刺激孟挽清,直接带着孟挽清来到大厨房。

孟挽清逮着一个厨娘便问:“现在还能再做一份燕窝吗?”

“不是已经送了一份...”

话未说完,便听到女子面不改色开口,“琅表哥口渴喝了。”

谢琅:“......”

厨娘不明就里,这听着实在是荒唐。却见这姑娘身后的谢琅,厨娘拒绝的话饶了一圈终究是没有出去。

“孟挽清却是以为她不愿意,只得退而求其次,“厨娘不必担心,你协助我即可,出事我负责。”

鞍前马后替孟挽清看火、熬汤,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熬好了汤。厨娘如释重负松了口气,想要来尝一尝燕窝,却被孟挽清拦住了。

孟挽清尝了一口,厨娘问道:“如何?”

孟挽清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没有问题,待会儿你送去,就说是谢凌兰有事离开忘记送燕窝。”

厨娘忙不迭地点点头,小心翼翼把那盏燕窝放进食盒里带了出去。

她人刚走,孟挽清才变了脸色,伏在大厨房的桌边干呕不止!

半晌。

蓼汀居里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大红地毯上伏倒着谢凌兰。谢凌兰鬓发散乱,脸上犹见泪痕,昔日精心打扮的妆容早已哭花。她面前是一盏打碎的瓷盏,燕窝被洒落一地,溅起的汤汁洒得她一身都是,宛如落汤鸡一般十分狼狈。

大夫人霍然睁眼,怒斥:“你做的这样难吃的燕窝,难道是存心想要报复我吗!口蜜腹剑的东西,我可真是看错你了!”

谢凌兰听得心中恨极,她没日没夜在大夫人面前做牛做马,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大夫人就因为她办了一件错事就将她彻底否定!

“母亲,你听我解释……”谢凌兰一边绞尽脑汁安抚大夫人,一边在脑海中做了许多计较。

她本打算让枝儿把燕窝塞给孟挽清,再顺便道大夫人面前状告孟挽清蛮横无理夺走燕窝。孟挽清初来乍到必定不懂府里规矩,只要让大夫人留下孟挽清不知好歹的印象,日后孟挽清就会在府里寸步难行。

谁能想到大夫人催了厨房一次,厨房还真把燕窝送来了!

“兰儿确实做了燕窝汤,这个厨房的人都能作证。只是随后女儿去如厕,晓得母亲急用,便吩咐了让枝儿把燕窝汤送来,待女儿回来时候那盏燕窝已经不在了,女儿还以为是枝儿已经送来了……”

大夫人眼神一寒,厉声问道:“枝儿人呢?去把她叫来!”

门外的婆子听了声音,急忙去找枝儿。大夫人又呵斥谢凌兰道:“枝儿那丫头办事不利,也是你管教不严的缘故,白白糟蹋这样好的燕窝……回头罚两个月的月例,你们主仆好好反省去!”

谢凌兰听说不是被禁足已经松了口气,忙喏喏称是,心里已经把孟挽清骂得狗血淋头。

婆子去了一刻钟也没找来枝儿,谢琅却是出于意料地来到蓼汀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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