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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须细看,就可想象方才二人挑拣得不亦乐乎的光景,谢琅心下却没有滔天的怒意,只剩疲惫,和不言而喻的失望。

“母亲,该知晓的儿子都已清晓,您倒还真的是煞费苦心。儿子乘此机会,便都与在场诸位言明。”

大夫人身上传来阵阵凉意,握着爱女凌兰的手竟也微微颤抖——也不知是谁在颤抖,气压出乎寻常的低沉。

“母亲想必知道,儿子看重挽清,怜惜挽清,珍重挽清,并非是挽清先中意于我,而是儿子在意她,想要保护她,疼惜她。母亲当然可以干涉任何人的婚事,只要你想,但儿子恳请母亲,请不要在为挽清张罗了。”谢琅朗声道。

“因为儿子愿意娶挽清,并非一时兴起,儿子想要善待挽清一生一世,唯她而已。这是儿子的承诺,也是儿子的一片深情,望母亲不要再做徒劳的阻挠,因为儿子非她不可。”谢琅语毕,微微向下颔首,竟是不愿再看上首的大夫人,只等她一个答复而已。

大夫人此刻已是气得全身发抖,伸出手颤抖着指着下首的谢琅——竟是不相信这还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却一天只知干些忤逆自己的事,内心一阵翻江倒海,一时说不出话来。

“兄长怎可这样说,凌兰虽不清楚那孟挽清究竟有什么好还是是何方神圣,却不忍心看兄长这样对待含辛茹苦将你养大的母亲,我不允许你说出‘非她不可’这般的话,却只是为了气母亲。”谢凌兰眉毛一横,没想到谢琅竟说出这一番话来,一时竟是不敢相信,只得带着哭腔指责谢琅。

“我再次重申,我愿意娶孟挽清为结发妻子,非她不可,唯她一人。绝非一时兴起,君无戏言,驷马难追。”

大夫人死盯着谢琅,眼中仿佛能带着怒火冲天,仿佛盯着他便能让他改变心意了一般,谢凌兰眼泪夺眶而出,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既定的现实——谢琅真的认定了孟挽清。

厅堂内的奴仆都耷拉着身体,生怕主子们剑拔弩张,殃及池鱼。红色的媒人递来的帖子,在此刻如此晃眼,如此讽刺,只是他们一厢情愿一意孤行的铁证。

“谢琅,你是我的儿子。如今竟要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姓女子,来如此公然忤逆你母亲,定为母的罪吗?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大夫人仍看着谢琅,那双不愿意与她对上的眼,那不卑不亢的姿态,仿佛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满眼的痛心疾首,满目的悔不当初。

谢琅没有回话,只有无尽的疲惫,为什么宅院里那么多权利,地位的争斗,非要卷入那么多无关的人,并为此制造那么多无关的牵绊,不知疲倦。

“好,这可是你选的,谢琅。”大夫人一字一句道。

“不如为母现在就谢罪在这宅院里,成就你和孟挽清双宿双飞一生一世啊?”说罢竟是推开了谢凌兰,拔下银簪,一把指向那沾染些许皱纹的脖颈动脉处。

“母亲!不可!”谢凌兰声泪俱下,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根本反应不过来,明明不出一刻钟前,母亲还和她交谈甚欢,还在为那倒霉的孟挽清挑选一位“合称般配”的夫婿……

怎么小小一个孟挽清,可以把偌大一个和亲王府,她们一家掌权的天地,翻覆成这般模样!还让她最爱戴的兄长,变成现在这样狠厉,完全不认得的模样……

全都要怪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孟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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