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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已过,气温骤降,寒风凛冽百花凋零,唯有秋菊在晚风里瑟瑟发抖。

而在和亲王府的迁云斋,气氛比之窗外的秋景还要更加肃杀。

和亲王一向身强力壮,他的书房从来不设地龙,连银霜炭都甚少使用,这就导致他的书房往往会比王府内的其他房间要更加寒冷。

小德子悄悄上前禀报道:“兰小姐求见。”

和亲王不耐烦地挥挥手:“她来做什么?不是正禁足么?本王没工夫见她!”

自从得知枝儿打着大夫人的幌子来给自己送醒酒汤还被自己强行做了于礼不和之事,和亲王对于主动送上门的女性都有强烈的排斥感。

小德子知道和亲王正气头上,但想着袖中的红包,还是硬着头皮道:“兰小姐说,她有要事来报,事关表姑娘,恳求王爷见她一二。”

和亲王已经合上的双眼倏然睁开,冷然道:“既然她想说,那就让她说个明白!”

——

那边谢凌兰进去迁云斋不久,小德子就到了孟挽清的面前。

孟挽清得知和亲王传唤的时候,她正与谢凌兰一道服侍着大夫人。大夫人这一病非同小可,每日吃了吐吐了***神不振,人也日渐消瘦,肤色变得蜡黄,往日精心保养的皮肤都皱了下来。

这是孟挽清第一次来到迁云斋,看着这里的红砖绿瓦,飞檐上盘着金龙,这里是整个和亲王府的枢纽,也是王府中最宏伟庞大的院落,随处可见的长柏翠松,在院落的中央还屹立着一个日晷。道路两侧都立着侍卫,一动不动地伫立,仿佛一尊尊雕像。

这样恢弘的气势,这般压抑的场面,令人不由自主便心生怯意。

孟挽清强忍着心头的恐惧,跟随小德子进了书房。

和亲王正在翻看札子,孟挽清看不清他的喜怒,转眼一看,谢凌兰居然也站在一旁,心道不妙,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给和亲王请了安。

和亲王也不看她,也不叫起立,孟挽清便更明了谢凌兰一定告了她的黑状。此刻谢凌兰嘴角泛着得意的微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孟挽清且一副云淡风轻之状,不给谢凌兰看热闹的机会。

和亲王蘸了蘸墨汁,继续埋头书写,小德子见孟挽清只身单薄地跪在地上,有些心下不忍,开口提醒和亲王道:“王爷,您让奴才带的表姑娘,奴才已经给你带了过来。您打算如何处置?”

和亲王不理睬他,小德子只好赔笑地唤道:“王爷?”

和亲王把札子用力一合,眼皮也不抬一下,语气冰冷:“没叫你说话,呱噪什么!”

小德子闭嘴不敢再执一词,孟挽清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和大夫人罚她的时候一样,既不着急为自己辩白,也没有因为和亲王的漠视而有丝毫的紧张或慌乱。

不知过了多久,孟挽清觉得自己的腿已经跪麻了,迁云斋冷得不可思议,寒气从脚向上冒,几乎麻痹了她的全身。和亲王才像注意到有她这个人似的,不冷不热道:“来了啊。”

孟挽清俯身恭敬道:“王爷有诏,挽清不敢不来。不知王爷有何要事?”

和亲王哼了一声,把手中的公活扔到一边,身子向后一仰靠在背椅上冷然道:“本王为何召你,难道你心里还没点数吗?中秋宴会上打翻的那个酒杯,是你的吧?”

孟挽清一听翻旧账的事,心中更是一惊。没想到宴会上线索千丝万缕,和亲王竟然也能追查到她头上。只是不知道和亲王已经知道了多少,他又是否知道佩兰夫人的事情呢?

不由得多想,孟挽清当即说道:“王爷明鉴,挽清只知道姑姑在晚宴上打翻过酒杯,但因为隔着距离太远,并不知道那是不是挽清的酒杯。”

“你撒谎!你肯定知道!”谢凌兰立即出声,指着孟挽清对和亲王道,“父王,孟挽清的手和酒杯上都有血迹,佩兰夫人拂袖扫落的杯子也是沾着血迹的,女儿当时就在旁边,绝不会看错!”

孟挽清心中大骇,她出去回来那酒杯就不见了,没想到姑姑打翻的那个酒杯,居然是她沾着血迹的那个?

“孟挽清,你是不是心虚了?父王,她一定撒谎,害怕被您发现!”

谢凌兰见孟挽清不答,以为她是做错事害怕被发现,立即得意洋洋地开口,迫不及待要在和亲王面前揪住孟挽清的错处。

和亲王死死盯着孟挽清:“凌兰亲眼所见,你有什么话可说?”

孟挽清头皮发麻,和亲王的威势太过强大,她要独自承受着他的压迫,竟然觉得仿佛身上被压着一尊大佛,连头都快抬不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这才缓缓开了口。

“王爷,那夜挽清被酒杯扎伤了手,因觉得中秋见血不太吉利,所以不愿惊动大娘,想让丫鬟去把酒杯换了。没想到我的丫鬟被姑姑传走,竟然没有带上酒杯。但是挽清归来时,那酒杯已经不见了,挽清只以为是酒杯被其他下人取走,便不再多想。”

孟挽清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慌乱,她的大脑飞快运转着,一边缕清那夜的思路,一边努力为自己开脱。

和亲王的指尖微微敲敲桌面:“你出去做什么?可有人跟着?可有人见着?去了多久?”

孟挽清想起假山后的那一幕……她不想牵扯出佩兰夫人,就算她对自己存着利用的心思,但她毕竟也是自己现在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没有,挽清是一个人悄悄去的,去的时候还因为内急,多呆了一些时间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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