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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又何尝不是作此想呢,银簪抵在动脉血管处,尖端锋利,仿佛时刻要扎入皮肤中去。如今谢琅如此不听管教,处处忤逆着她,心急电转间,她唯有出此对策。看看自己在儿子心中究竟是什么分量——也看看那劳什子孟挽清,究竟有多受她儿看重。

谢琅也没有预料到母亲竟会如此坚持这门婚事,甚至不惜拿自己来威胁他改变心迹。终于,他抬起头,看见母亲死盯着他的那双沾满名利功勋的眼睛,看着妹妹梨花带雨中饱含怒气和恨的眸子,紧泯双唇,对此情状无限头疼。

“母亲,你先把簪子放一放。”谢琅开口,眼神却满是不耐。

“不,琅儿,你先应了母亲,待挽清出嫁,母亲定为你寻真正与你般配,知书达礼,冠盖满京华的女子,那才是真正值得你非她不可的——”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只听堂门外一声中气十足的质询。守在门口的奴仆把头低得更狠了,一动也不敢动,战战兢兢得犹如惊弓之鸟。

不必问,在座的都知道,是谁来了。

和亲王大步踏入大夫人厅堂,见此剑拔弩张之势,铁青着一张脸,挨个儿打量内厅每个人,怒目圆睁。

良久,和亲王这才缓缓开口:“好得很那,本王这才多久没来看看,你们就把府上闹成这个样子!”

一番话指责了在场每一个人,大家脸上都青一阵红一阵的有些挂不住,大夫人显然不想让王爷回来就见到这般光景不高兴,却又不甘心就此作罢,一时没有动作。

“你身为长辈,还不收起来,哪里有半分当家主母的样子!”和亲王看着这一屋子狼藉,气不打一处来,见大夫人还如此不知收敛,开口斥责道。

大夫人无法,只好收了簪子,失神地瘫坐在主位上,才察觉自己方才的失态。

和亲王冷哼一声,转而看向谢琅:“我儿且说说今日是怎么个光景,闹成这个样子,想必也有你的份!”

谢琅挺直着脊背,虽眸中稍有不耐,仍是那“芝兰玉树,绝世无双”的琅环公子清风明月的模样,微微颔首,正待回话。

谢凌兰却是最先坐不住的,原以为借母亲这厢可以以死相逼谢琅放弃孟挽清的感情,没成想父亲突然驾临,好好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一片迷茫间,谢凌兰灵机一动,那就只能由自己再助推一把了。她不无怨毒地想。

她倏然从地上爬起来:“父亲,且听凌兰与你言说此事!此事无关凌兰,想必由凌兰来说最为公道!”

和亲王脸色随着谢凌兰一桩桩一件件地诉说越发阴沉,谢琅听的不耐,却又不好打断,并不愿为这府邸后院的争斗添一把干柴,便只得听那偏袒到毫无立场的诉苦,承受着和亲王越发浓厚的怒火。

许是谢凌兰的诉说过于偏私,和亲王也逐渐变得不耐烦,挥手打断道:“事情差不多本王也清楚了,不必多说。凌兰,你扶你母亲进内房休息罢。”

谢凌兰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闭嘴,难道赌错了?和亲王也不愿意插手此事吗?孟挽清不会这么要得逞了吧!凭什么啊?

绝望霎时遍透全身,谢凌兰却又不敢再说,只得愤愤扶着失魂落魄,发髻都乱了的大夫人下去。

“谢琅,你且跟本王来,莫要以为这事能这么算了。”和亲王自是也无心这深院儿女之事,但是事关和亲王世子婚姻大事,还闹得母子非要以死相逼,如此见世子着实仍欠管教。

谢琅只得听训,果然如他所料,父亲也不会那么简单地听之任之的,但一想到为了挽清,这些艰难险阻都算不上什么风浪。

和亲王见四下都寂静无人了,这才开口。

“这么多年了,本王以为琅儿长大了,懂得体恤父母之心了,没成想今日一见,你竟放由你的母亲那个样子不为所动!不仅如此,还是为了一个你刚刚扬言要娶的,无名无分的女人!”

“琅儿,你果真毫无长进吗?本王如此尽心尽力栽培你,不是为了让你在此等儿女情长上纠纠缠缠的!你放眼整个大燕,你是卓卓碧玉,琅环公子,你前途无量,不是该被一个孟挽清耽搁得起的人,至少不是现在!”

“再者,孟挽清是什么人?我儿你并不是不知。父母遭贬,寄住和亲王府,本王借她一安身立命之所已是慈悲,如今她要以一人之身,来耽搁我儿似锦前程,本王势必要请她离开了!”

“谢琅,本王相信我儿是心中有数的人,也相信我和亲王府世子妃应该有配得上这个名号的地位和才情,你如此莽撞就说要娶一个落魄的孟挽清,不该是为人称道的琅环公子的眼界!”

“你若是再如此不知长进,就休怪本王无情了!”说罢,已是拂袖而去。

拂晓清晨,谢琅竟是一夜无眠。

却见佩兰夫人倒是赶了个早,丝毫也不见外地不请自来,大清早便侯在了世子院外。含笑盘算着昨夜从那大夫人府内眼线听来的一番好景色,忍了好大一会儿才没笑出声来。

秋菊自然也陪在佩兰夫人身侧,正要讨夫人开心,开口道:“这大夫人这下恐怕又要仔细盘算了,好好的世子怎就变了去,如此下去,母子嫌隙加深,惹了和亲王爷的不是,迟早……”

“世子醒了,姨娘这便可以进了。”发话的是世子院落的大丫鬟,佩兰夫人此番清早登门,讨好的意味是个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偏生也不好拂了这位姨娘的“好意”,只得让人在那门口不尴不尬地等着,整个世子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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