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做什么!我对嫂子一片真心,你莫要落井下石!”
“对她真心的人有我就够了,不劳你费这个心。”谢琅斜眉瞟了他一眼,“落井下石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么?我只是想提醒你,去年你这肩伤并未痊愈,现在你又想攀山翻石去搜罗这些珍贵草药,万一不慎跌落山崖如何?便是没有,受到二次伤害落下个终身残疾又将如何?”
宋洵闻言竖眉,叉腰大骂:“你这黑心鬼,方才谁说嘴里要留德的,就这么盼不得我好么!”
“我是实话实说,万一嘴开过光,你有什么意外不要紧,我上哪里再给挽清找个大夫治他父亲的病去。”
“呸呸呸,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眼里就你媳妇儿,都忘记了当初中药时候是怎么躺倒在我怀里,一遍一遍娇。喘着叫我别离开……”
谢琅看着眉毛越挑越高的孟挽清,脸色越来越黑,想都不想就在宋洵脑门敲了个爆栗子:“你今天话怎的这样多,便是后悔没给身上没带针线,就该把你的嘴缝得严严实实,看你满嘴信口开河!”
宋洵捂着脑袋哇哇叫道:“便是给你针线你也不会用,你连熬药的手艺都差得没谱,还好意思提女儿家那些绣活的事儿——你今天也忒暴力,不是动手就是动脚的,我也后悔没带跟绳子把你捆结实了!”
谢琅这样傲娇的性格,怎能容忍在爱侣面前被他人揭短,顿时脸色更黑,抬脚便向宋洵踹去。
宋洵边跑边大喊:“有种我们出去大战三百回合!你莫要在我铺子里打架!天知道我花了多少天才把这药铺收拾干净,你若敢把我的草药打翻,我便跟你拼命!”
“这么巴掌大的地盘,收拾起来还要好几天,就你四体不勤的懒骨头,本世子陪你打架那叫帮你活动筋骨!”
孟挽清看着互相揭短的宋洵和谢琅,一个抱头鼠窜毫无名医之风骨,一个饿虎扑食毫无谪仙之风姿,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这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飘飘欲仙、温润如玉、沉稳如山、俊秀泰然的谢琅?
孟挽清忍不住扶额,因为过度担心父亲病情的焦虑心情,此刻倒被此时这欢脱的气氛冲散了不少。
就在此时,谢琅的长腿在宋洵眼前虚虚地一晃,宋洵倒退两步,谢琅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走到圆桌边,长指叩了叩桌子上摆着的方子,看着宋洵沉声道:“你不必亲自去冒险,这些珍贵药材,就从我存在你那儿的补药里扣吧。”
宋洵张大嘴,下巴险些磕到桌子上。孟挽清勐地一抬头,满眼亦是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宋洵面色一变,也顾不得打闹,几步冲上前揪着谢琅的衣领:“你胡说什么,你的……”
“……我的心意已决。”谢琅一翻手腕便摆脱了宋洵的桎梏,垂眸道,“不能让你冒险,也不想让挽清再为爹娘受苦,便是牺牲我自己一点点补药,又有何关系?”
“你在宋大夫那里寄存补药?”孟挽清瞪大眼,一脸不相信,“可是琅哥哥,为何你要在宋洵这里寄存补药?难不成……”
她捂着嘴唇,伸手便去探谢琅的脉搏:“难道你也身患重疾……”
“想什么呢。”谢琅不着痕迹地抖了抖手腕,反手将孟挽清的手包裹在掌心,“在东宫伴读的时日,太子赏了不少好药。若是放在王府便是要充公,放在宋洵这儿,便是我一人独用,以备不时之需。”
孟挽清头仰了仰,水盈盈的大眼含着愧疚:“既是你要用的,我却将其夺取,万一你将来还有用到的时候——”
谢琅俯下身子,吻了吻她的额角,柔声道:“便是我要用,太子还不会赏么?我的补药多得用不完,能帮得上你的忙,也是这个药的价值所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