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洛尔的表情始终纠结着,甚至从边边角角中能看出他的慌张与不安。
如此复杂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身上,众人忍不住心头背负起了一层厚重的罪恶感来,可是却毫无办法。
姬玄奕激动的上前一步,“你不是在背叛你的爹爹,而是在帮你舅舅,如今整个姬氏宗族被困在巫仪国中无法离开,你这是在救他们。”
“可是......可是......”塔洛尔坐在凳子上的身体向后缩了缩,沉默无言。
众人的脸上流露出失望之情。
姬玄奕握起了拳头,当初是他信誓旦旦的同大家讲,替宇儿做得担保,这个计划如今若要失败,他则要担负起大部分的责任。
“宇儿,你不记得你小的时候了吗?舅舅是如何待你的,外公是如何待你的,你忍心看着姬氏族葬送在此地吗?”
姬玄奕的声音大了两分,甚至从中可以听到浓厚的责备。
塔洛尔抬起头来,直视向姬玄奕的眼睛,“可是舅舅,我的身上不只流有姬氏之血,还同样流有巫仪国的血,你如何让我为了你们而去对付爹爹?这真的合乎孝礼吗?更何况爹爹待我......”
韦斯对塔洛尔什么样外人不清楚,七岁的孩童多少已经有了些分辨的能力,那种无微不至的感觉,是有做父亲的样式,哪怕是曾经对自己父亲产生疑惑,哪怕是当年在母亲的怀中对父亲的埋怨,也随着这些年的度过而烟消云散了起来。
姬玄奕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塔洛尔,不知道韦斯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又是在指责他太过年轻,分辨不出什么是是非对错。
“对不起舅舅,我能保证你们可以安的离开这里,我可以对今天所见到的事情当做没有看见,但你们让我对付爹爹我......”
“砰!——!”
姬玄奕恼怒的一击重锤砸烂了桌子,吓得塔洛尔又是退缩了几步。
“姬大哥你冷静一点儿。”常青上前去抚慰住这个男人。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花费了三年的时间潜伏在这里就是为了救他回去,如今告诉却告诉我他早已认贼作父,自认是巫仪国人,真是可笑,可笑!”
“舅舅,爹爹他不是贼,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他都的确是我的父亲。”塔洛尔仍还在狡辩着。
“是,他是你的父亲,可他却是整个姬氏的敌人,当年若不是他掳掠了彤儿销声匿迹,强迫你娘亲,又哪里会有你!”姬玄奕说道这里之时,眼底已出现了丝丝猩红。
看向塔洛尔的眼神满是仇恨,却是适得其反的让这个外甥对他更加疏远了。
舅舅在恨父亲,也在恨他?是不是若没有他,那么就会少了许许多多的纠葛?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他的出生不是他可以选择的,他只是想像一个普通的孩子那样降临,又渴望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般成长。
但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小的时候在娘亲的怀里询问着为什么别人有爹爹他却没有,还有接受着族中各样异样的眼光,长大了好不容易回到了爹爹的身旁,娘亲却早已病逝,他的脑海中永远没有父亲和母亲出现在同意画框中的场面,这样的他,又该去埋怨谁呢?
“舅舅,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塔洛尔的神态冷静了下来,从之前的担惊受怕,犹豫纠结当中解脱出来,眼神也愈发坚定的看向了左边的墙壁,目光缓缓移向姬玄奕的身上。
姬玄奕看着自己的外甥没有开口回答,却是在等待着他的问题。
“我的娘亲是怎么死的。”
“......”
隔着门缝透过的一丝凉风吹进屋中,打在身上的盔甲,透过衣缝吹进体中,令人冷不禁觉察出寒颤之意。
“为什么不说话了。”塔洛尔不再退后,上前逼问道。
“彤......向彤她.......是病逝的。”
“娘亲的实力虽不算高,可也并不是巫仪国人,你们天穹世界的人不是只要修炼,寿命就会延长的吗?再加上娘亲的身体一直都不算差,是怎么病逝的?”
姬玄奕的眼神明显在躲闪着什么,落在塔洛尔的眼中似乎更加确信了什么。
“你说娘亲是被爹爹强迫的,我信,外公说爹爹是坏人,抛下了我和娘亲没有人管,我也信,可既然爹爹是如此坏蛋,为何娘亲回到族地之后却对爹爹的事情闭口不言,从不多说一句话来。”
“那是因为你娘她......向彤她......”姬玄奕的眼圈也红了起来,似是顺着塔洛尔的话回忆起了不少往事,终于凝噎着无字可吐。
“说不出来了是吗?”塔洛尔苦笑着随后转过身去,眼神充满了坚定,“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以前你们快走吧,我不会把你们来的事情说出去的,但若想让我帮你们对付爹爹,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宇儿!”
姬玄奕凝视着塔洛尔的背影。
常青挤了挤眉,终于还是去伸手拉住了姬玄奕道,“姬大哥,咱们还是先走吧,今日之事从长计议,我们还没有败得彻底。”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眼下从你外甥这里是走不通了,但不代表没有别的办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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