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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说完,他陡然脸皮底下都红了。转身背对着她,说道:“你不知道就算了,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惠阿霓长着比干的七窍玲珑心,博彦嘴巴皮碰出“日本士官学校”几个字时。她马上猜到岳锦然,猜到他为什么要去念书的真正原因。

真是的!

他还是孩子吗?如此意气用事!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就——

心里又有些甜,他是为她吃醋?想向她证明自己。

惠阿霓乍惊乍喜,脸泛桃花,看博彦整理衣物时别扭背影忍不住笑出来。

她所欣赏岳锦然的长处并非他出于日本士官学校的经历。恰好相反,岳锦然虽是军人,从军却是遵照哥哥们的意见。他本人在军务方面很不务正业。现在上海兴起股票经纪,南洋烟草公司、大古银行、铁路公司都在发售股票。岳锦然知道不少这方面的知识,惠阿霓特意向他请教一二。

铜钱虽臭,少它不行。钱生钱,利滚利,是最好不过的营生。

惠阿霓喜欢花钱,更热衷赚钱。当时,她被岳锦然的股票学鼓动得热血沸腾,预想到未来滚滚金钱朝她走来,自然笑得花枝招展。不巧,正好撞上博彦回来。

难怪,那天他进来,看见岳锦然时,神色就有些奇怪。她怕节外生枝引他误会,才了了只讲岳锦然出身军校,和博彦同为军人的事。没想到无心的话倒引起他的嫉妒。

真是无心之过,惠阿霓越想越好笑,博彦看她笑靥如花,心里更气。觉得自己心事被看穿,还要被她讥笑,恨气地把衣服摔地上,负气地背对她站着。

惠阿霓把画报儿推到一边,笑吟吟赤着脚跳下床走到他身后。食指尖儿戳戳他厚实的背脊,娇嗔地说:“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我才没有!”

他死鸭子嘴硬,转过头来。不料,一个用力过猛,和凑上前来的惠阿霓头对头直接撞在一起,“喯”的一声巨响。

“啊呀!”阿霓大叫一声,捂住额头弯下腰。

博彦忙要看她伤得如何,他是铁脑袋,撞墙都不碍事。惠阿霓可是金枝玉叶,他非拿开她的手指儿,拨开浏海,白润的额头上红肿起来,还鼓起一个小包。

博彦皱起眉头,不自觉心疼地问:“疼不疼?”

哪里能不疼?

惠阿霓快痛死了,眼泪都流下来。没心情说话,指挥博彦道,“你叫秋冉进来,让她拿条冷毛巾给我敷一会。”不然,明天大家问起,她又得一个个解释。

他赶紧去把秋冉叫进来。

秋冉不敢多问,照吩咐,去冰箱取冰,把毛巾浸湿,绞干,搁在惠阿霓的额头上。她一边做,一边用眼角余光惊疑不定地,不时瞥向身边的博彦。

博彦被看得火气直冒,气腾腾地对秋冉说道:“放心,真是不小心撞的!要是我揍的,你家小姐现在能安稳地躺在床上?她不哭个鬼哭狼嚎,地动山摇把家人都招来为她主持公道?你也太小看你家小姐。从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没有人敢欺负她的份。”

惠阿霓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弱质女流,她比男人还强悍呢!

这话褒扬不像褒扬,贬损不像贬损。不过概括准确,可见上官博彦外冷内热,私底里对惠阿霓倒是观察入微。

惠阿霓听了他的总结哈哈大笑,把额头的毛巾朝他甩过去。

上官博彦侧身一闪,毛巾“啪”的掉地上。

秋冉看惠阿霓笑得开心,知道自己小人之心,不好意思地说:“我去拿毛巾。”

“算了。”惠阿霓摆手:“冷冰冰的,敷久了又该闹头疼。你收拾收拾回屋去吧。这里不用你侍候。”

“是。”秋冉快速地收好退出去。

惠阿霓躺在床上没动,拿手揉着额头呻吟。

博彦凑上前来,责怪她道:“你还疼着,叫她下去干嘛?”

惠阿霓瞪他一眼,她叫秋冉下去,还不是因为知道他不喜欢秋冉!

“我叫她出去,还不是因为你讨厌她,省得她在你眼前碍你的眼。”

博彦窘然,没想到,她居能注意到,他还以为她不知道。

“你说得太严重了。”他坐到床沿,笨手笨脚想帮她。

他的手又大又粗,笨拙地在她额头上来回摸着,“她是你带过来的贴身丫头,又不是上官家的仆妇。她做什么都不会碍到我的眼,我也不可能讨厌。只是——”

“只是什么?男子汉有什么说什么,何故吞吞吐吐?秋冉再和我亲,也亲不过你。你有什么说不得的?”

惠阿霓的大气让上官博彦羞赧,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那丫头对我很防备,有时候弄得我——紧张。”

“哈哈,哈哈——”

这可真是奇了葩了!堂堂上官少爷会被一个丫头弄得紧张?

惠阿霓笑不可抑,但看看博彦认真又严肃的表情。知道再笑下去他又会生气,好容易才忍住。

博彦会紧张当然不会是为一个丫头,他紧张地是阿霓。

紧张阿霓对他的看法,紧张他的一言一行是不是能讨得阿霓的欢心,而在这个家里最了解阿霓的就是秋冉。所以,他会不自觉地通过秋冉的表情来猜测阿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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