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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激灵,脱了工作服就往寇松街跑去。

今晚的月光很美,雪白的月娘洒下的光芒白亮纯净,踏在透亮的街道上,宛如走在一条洁白之路。

茉莉无心欣赏,自从离开上海,抬头看月娘的时间就少得可怜。她气喘吁吁跑到公使馆,上气不接下气地拉着郑管事问道:“我……我女儿呢?”

“你女儿?”郑管事恍然道:“喔,那小姑娘是你女儿啊?在楼上——”

茉莉听不完他的话,也不管礼仪规矩,转身就往楼上起居室走去。

“翩翩,翩翩——”她大喊女儿的名字,好怕从此失去不见,“翩翩——”

她打开一扇一扇房门,但通通失望。

上官云澈究竟把她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翩翩!”

一只温热的大手从身后捂住她的嘴,他的气息近在耳边,“你叫什么!”

上官云澈钳住她的腰肢,一把将她带入隐秘的房间,眼睛对着眼睛,额头对着额头抵在门板上。

房间很暗,风吹得窗帘沙沙轻响,飘来一朵乌云,遮住月娘的脸。

“我女儿在哪里?”她激动地嚷起来,担心了几个小时,他居然问她叫什么?

“上官云澈,我女儿在哪里,在哪里?”她气得用拳头狠狠砸在他身上,“你凭什么带走她!”

“凭我是她爸爸!”他掷地有声。

茉莉愣了三秒,听清楚他的话后越发愤怒地推他、打他、咬他,声嘶力竭地吼道:“爸爸?上官云澈你抱过她吗,亲过她吗,生病的时候照顾过她吗?你知不知道这七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我最悲伤、最无助的时候,我……我……“

茉莉痛苦地说不下去,那些日日夜夜的思念,折磨,像毒蛇撕咬她的心房。为了避开伤心,她不得不和吕碧雪一起远走他乡。

“陶茉莉,你说话要有点良心。我不知道你怀孕了,你也不跟我说——“

她感到眼泪都流不下来,只能冷笑。

说,她要怎么说?当时,他都要和立芬结婚了。立芬还要她祝福。那些祝福,声声泣血。

乌云掠过,月娘重露光华。

她脸上的哀伤和绝望令他心痛,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细腻的皮肤。

“被碰我!”

她偏过头去,有一滴眼泪落在他手背上。

“咳、咳,”门外传来宜画的声音,“是茉莉来了吗?翩翩说,听见你的声音了——“

“是,是我。”茉莉快速擦了擦眼泪,推开了他,连忙转身将门打开。

她垂着眼睛,小声说:“对不起,我是来接翩翩回家的。”

宜画侧着身体看了一眼暗影里的弟弟,拉著茉莉的手笑着说道:“不急,孩子在我们这你还怕丢了不成?宜室姐姐正帮她做洋娃娃哩,她不知道多开心。云澈,你去陪陪她们,我还有话要和茉莉说。你让郑管事给我们泡一壶好茶来。”

“你们要绿茶还是红茶。”

“红茶。”

“好。”

上官云澈抽身出了房间,茉莉紧张地望着宜画,她不知道宜画要和她谈什么,她嘴笨得厉害,真不会讲漂亮话。

宜画安抚着把她牵到屋里,扭开电灯,房间顿时大放光明。这是一间小小的会客室,公使馆有几间这样小巧别致的会客室,三五张椅子,一张圆形或方形桌子。

茉莉坐了,局促不安。郑管事送来了茶,眼神飘忽地凝望了茉莉一眼,匆匆退下。

“喝茶。”宜画优雅地捏起细瓷茶杯轻抿了一口,“你不用那么紧张。”她笑着把杯子放回描花的碟子上,“云澈是我弟弟,宜维是我妹妹。今天,我是代妹向你道歉的。”

道歉?宜维向她道歉。

“是的。”面对茉莉满脸惊讶,宜画笑着说:“宜维没脸面对你,跑回国躲起来了。你别看她很专横跋扈的样子,其实心里是很单纯的小孩。宜画讲了许多事情,在云澈面前说你坏话、在游泳池推掉你的游泳圈等等。茉莉,她请我向你道歉,说一句对不起。”

茉莉吸了吸鼻子,咬着嘴唇,胸部因为激动剧烈起伏着。

“茉莉,还记得你去武汉前去找过云澈吗?”宜画拉过她冰冷的手,握在手里叹道:“你——不要怪云澈,是宜维骗了他。骗他说那晚陪他的是易立芬不是你。”

茉莉的身体像筛糠一样抖起来,隐忍着,压抑着不让自己嚎啕出来。她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简直无法原谅,上官宜维知不知道,她就是那晚怀了翩翩的!她的人生也从那一晚改写!

“云澈一直很爱很爱你。茉莉,你都不知道。即使你去了武汉,他都想要回高纳公寓等你回来。只是,后来吕碧雪在报刊上写那些污蔑上官家的文章,才真正寒了他的心。”

他以为上官家的花边新闻是她透露给吕碧雪的吗?

“我……我没有……”她痛不欲生地说道,“宜画姐姐,我从来没有和吕碧雪说过任何一点关于上官家的事情,我发誓!”

“我们相信你。但你要体谅云澈,当时他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挣扎得很不容易。如果不是抱着一丝丝最后的希望,他早就已经投降。我相信,你也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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