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秋逸然一愣,“什么意思?恕王要赶你出府?”虽然他们兄妹俩现在完全是貌合神离,但他绝对不会反对秋嫣然回娘家走动。所以,秋嫣然会这么问,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恕王要休了她这个庶妃。
秋嫣然摇头:“是我不想跟去西南。那边不但穷,不久之后还会打仗,会有大批难民北上。”在她的记忆中,接下来几年西北、西南、北边都有战事,连东南边的海匪都趁机作乱,还是在京城里安全安稳。
秋逸然眉头紧皱:“恕王待你不差。”恕王再落魄,也是个王爷,他这个妹妹竟然想脱离恕王府?脑袋坏了吧?还无情无义!再则,庶妃可没有和离一说,只有被剥夺诰命驱逐出府。
“差不差的,我都只是个庶妃而已,”秋嫣然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王府准备南迁,王妃也有意放掉部分姬妾以节省开支。”当然,恕王妃倒是没有想驱逐她。一来,众所周知,她曾经于恕王有救命之恩;二来,她是有品级的庶妃,也不是恕王妃想赶就赶的。
但是,恕王难得地为她着想了一次,婉转告诉她,如果她想离开恕王府留在京城,他可以放她带着嫁妆和私房银子离开。虽然离开恕王府留在京城也很难再嫁,但至少可以过安稳日子不是?
经过了两世的种种遭遇,现在的秋嫣然只在乎日子过得好不好,对名声、面子那些东西不屑一顾。顶着谋逆犯臣子女的名声,尹知若姐弟几个不是照样混得风生水起?尹知若能翻身,她为什么不能?虽然今生变数太多,但多活了一世的她还是比一般人多了许多优势。不同尹知若作对,只把自己日子过好的话,她还是有很大把握的。她要挣银子,挣很多很多银子。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秋逸然倒是一眼将秋嫣然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只要恕王不怪罪,他还真不是很在意同恕王府的姻亲关系。跟着废太子两三年不是白跟的,他也有他的消息渠道,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他也能猜到祁贵妃和废太子触犯了皇上的逆鳞,甚至有什么不能见人的隐情,否则恕王不会被连累到如此惨境。恕王妃的娘家世代受到皇家重视,但这次皇上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如今祁贵妃和废太子相继畏罪自尽,恕王又被遣往西南,还得了“恕”这么个尴尬的封号,哪里还有什么起复的可能?只怕连当地的知府都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秋嫣然见秋逸然好半天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有些急了:“我院子里的花用自己负责,还有,那个陪嫁庄子的产出都归公中。”她嫁进恕王府的时间不长,恕王对她新鲜感未过。救命之恩加上浓情蜜意,她从恕王那里得到的珠宝和财物倒是让她积累了不少私房,甚至还添了一个庄子和一个铺面。听恕王话里的意思,如果她想离开王府留在京城,恕王还会再给她五千两银子贴补以后的生活。
“秋家已经给过你嫁妆,自然没有再养着你的道理,能让你回来住也就是我还念着十多年的兄妹情分。”秋逸然冷声道,“只要你能确保恕王爷不怪罪,父亲也同意,我自然不会将你拒之府外。”他刚刚联系上一条发家之路,秋嫣然相貌娇美,又曾经是王爷的女人,用来联姻,笼络对方的头目、稳固关系倒是极佳。再者,秋嫣然能够预见未来之事的梦也是可以充分利用的。
“父亲会同意的,”秋嫣然暗自松了一口气,秋家如今落魄如斯,他们父女已经没有什么能要挟秋逸然,反而要指望他们夫妻撑着秋家,总不能指望那个木讷无能的庶弟。尤其,二哥死后,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人也越发消沉,她以后还是得依靠秋逸然这个大哥。
恕王府即将迁往西南,秋嫣然没有太多时间矫情、或者筹谋什么的。有了秋逸然的点头,她很快就以母亲季氏得了疯症、父亲身体不好需要她照顾,加上自己小产后身体虚弱,只怕以后怀孕艰难为由,同恕王摊牌说了希望留在京城。
早有准备的恕王当即点头,当日就从内务府取来了一张类似民间放妾书的宫涵。
收好证明她自由身的宫函、以及恕王悄悄递给她的超过她预期的八千两银票,秋嫣然带着亲信丫鬟彩秀和自己的嫁妆私产连夜回到了秋家。
让秋嫣然和秋家感到庆幸的是,因为被恕王放归的除了秋嫣然和几个姬妾,竟然还有一个侧妃李氏。李氏的分位、娘家都要比秋嫣然打眼,所以此次秋嫣然倒是躲过了流言的风头浪尖。
李侧妃是右相李丞相的侄女,也是仅次于罗家的大富商田家的外孙女,在祁贵妃和废太子倒台前几日才刚刚嫁入当时的五皇子府为侧妃。据说这次李家二房的夫人田氏很是舍出了一大笔财富,才让李侧妃得以归家。
秋逸然暗暗感叹,看来秋嫣然的梦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否则,凭秋嫣然的智商,怎么可能让恕王如此厚待她?
秋嫣然回秋家的消息传到镇北护国大将军府,倒是让知若关注了两分。
“秋家已经失了爵位,如今只是平民,而恕王府再如何失势,也还是王府。”知若眉头微蹙,“秋嫣然在这种境况下仍然选择离开恕王府,只怕不只是认定恕王没有起复可能。”
梁大山、梁大海两兄弟倒是不以为然:“那个女人过惯了好日子,哪里愿意去蛮荒之地?”
知若摇头:“再是蛮荒之地,恕王府也定然建在城邑之中,王府里的日子总差不过她在秋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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