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该起来喝药了。”
一个带着稚气的孩童声音,在一间略显简陋的房子中传出来。
房间里光线很是灰暗,极其简陋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位年轻妇人。
妇人年纪大概在二十七八岁左右,不过此时的她完没有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模样。
有的只是,面色蜡黄,面容消瘦,头发似枯草一般。
听见孩子的声音,妇人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些光彩。
“咳,咳咳”,妇人想坐起身子,只不过身没有力气,略一挣扎,立马就咳嗽了起来。
孩子见状,连忙将刚熬好的汤药放在一旁,上前慢慢扶起阿娘,又找了条被褥垫在阿娘身后,让阿娘靠着。
“娘,来,喝药了,喝了很快就能好起来哩!”将娘亲扶起坐好后,孩子看着阿娘说。
妇人看着孩子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锅灰,没来的急擦干净,心里很不是滋味。
微微张嘴,咽下孩子喂过来的汤药,格外香甜!眼角泪珠划出。
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就是我的孩子呢?
孩子今年才八虚岁。
一年前正在田里干活的妇人突然病倒了,一病不起,这对这个日子本来就过得很是清贫的家无疑是个灾难。
担子早早的压在了孩子身上。
所幸镇子不远处的山上还算有些物产,孩子便每天上山采药换点微薄酬金,勉强度日。
不过有时天公不作美,山上去不得,饿肚子也是常有的,但孩子从没让阿娘药给断了。
虽然妇人因为这事还和孩子闹过一场,让孩子不要再给自己买药,省下钱来,孩子的日子能过的好些。但一向听话的孩子还是按时煎好汤药,让她服下。
或许是孩子期翼着阿娘能快点好起来,带他找到那个他。
—————
天色昏昏沉沉,阴风阵阵。
小镇去山上的路上,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身着毛边麻布大孝衣,捧着母亲的灵位走在前面。
后面有几位青年男子,抬着孩子阿娘的灵柩。都是些小镇上的街坊邻居,见孩子不容易,便相约而来,帮忙把人给葬了。
孩子阿娘走了,没熬过这个冬天。虽然对这个世界还有着无现的眷恋,但终究还是走了。只是在即将离别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年轻妇人是多么希望病能够好起来,多活几年,还没看到平儿长大后的模样呢!
风呜呜的吹着,很快几个青年就把棺椁下葬了,封好土。
孩子对着几位青年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向几位青年信誓旦旦的保证什么,但在孩子心底觉得,这辈子都不能负了人家,一定要尽自己的力量报达这份恩情。
这一幕看的几位大老爷们心中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其中一位青年揉了揉眼睛,走上前,走到孩子身边,轻轻的揉了揉孩子的头,对孩子说“风大,早点回家。”
说完就带头走了,边走边揉着眼嘀咕着,这鬼天气,吹的老子都迷了眼。
山腰处只剩下一人一坟。
孩子跪在坟前。也不吭声,就这么静静的跪着。
可能是老天爷把这些都看到了眼里,哭了,默默的抽泣着。
雨水抚上了孩子稚嫩的脸颊,打湿了丧服,很快湿透了身,孩子浑然不觉,还是那样跪着。
一直到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