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捂着大半张脸,侧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皇上。只见皇上依然是那副不喜不怒的神色。
这污浊的场面怎么能脏了皇上的眼。福顺着急的大喊了一嗓子,门外进来了几人,拿着草席子,便将楚子钰的尸身裹起来抬了出去。
付霜雨抬头,看了一眼草席子下露出来的半截手臂。
这眼神里面有悲愤,有痛快,还夹杂着不分不甘。
她所有的悲剧都是这个男人给的,如今,终将会一切结束吧。
皇上的身子猛然顿了顿,福顺察觉到皇上神色的变化,想要伸手为他捶一捶,发麻的胳膊。
皇上抬了抬右手,示意让福顺停下,福顺只好又恭恭敬敬的收回了身子。
要说是悲恸,应该没有谁比他老人家心里面更痛苦了吧。
如今大皇子早逝,二皇子又作死。现在年龄稍长一些的便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五公主和七公主是女儿身,八公主早年也夭折,六皇子今年才三岁,九皇子为娴妃娘娘所生,今年也才刚刚满一周岁,自然不能指望什么。
父哀其子不正,父怒其子不争。不正是身不正,不争是不争气。
皇上一只手紧紧握住拳头,从椅子上坐正了身子。
“枂儿,此事你做的倒是甚是周全,沈东信一案,朕一早就怀疑其中定有端倪,不过朕确实没有料想到竟然跟义王有关系。”
皇上说到这里,咳嗽了几声,整个身子也跟着颤了颤。
福顺见状,连忙抬头轻轻为皇上拍了拍后背,顺了顺气。
“父皇既然停去儿臣慎刑司少卿的职位,儿臣自然不应当在参与查案。如今儿臣私下里面查案,其中定不合乎规矩,还请父皇定儿臣的罪。”
楚修枂心里面自然清楚,皇上一开始就怀疑沈东信一案多有端倪。停了楚修枂的职,明面上好像是让他避嫌,不让他插手沈东信的案子。
实际上,便是借着避嫌的由头,让他私底下好好查。当然了,他虽然清楚圣意,但这圣意可不能随便琢磨,更不能讲出来。
“事已至此,既然沈东信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如今,朕也不想再多追究什么。景王在办理沈东信一案上有功。功过相抵,朕今日便恢复景王慎刑司少卿的职位。”
沈钟宁心里面的石头落地了,她自然不清楚皇上心里面的意图是什么,只知道皇上是为了让楚修枂避嫌她父亲一事,心里面先前还在担心会不会因为她父亲一事连累了楚修枂。
楚修枂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谢父皇。”
皇上的目光又看向了沈钟宁,“沈东信一案,如今终于水落石出。朕现在就拟旨,昭告天下,还沈东信一个清白,赦沈东信无罪释放,恢复沈东信职位。”
沈钟宁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沈东信之女沈钟宁谢皇恩。”
如今,她爹的冤情终于洗清了。
皇上的目光,随后又看向了付霜雨,付霜雨还没等皇上开口,急忙磕了一个响头,“皇上,家父付延年先前受楚子钰迷惑,做了坑害沈将军的事情,如今已经幡然醒悟,求皇上可以饶家父一命。”
“你自己也说,付延年坑害了朕的大将军,做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朕该怎么饶恕他呀。”
皇上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了过来,付霜雨跪在地上,头紧紧贴着地,打了好几个哆嗦。
沈钟宁抬头看了付霜雨一眼,随后看向了皇上。“皇上,付延年虽然有罪,但毕竟及时悔悟。他的女儿收集了楚子钰伤天害理的证据,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若是没有这些证据,恐怕此次没有那么容易将楚子钰拿下。求皇上看在他们父女两人将功补过的机会上,饶了他们父女两人一命吧。”
皇上先是虎躯一震,随后接着看向了沈钟宁,“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你吧。福顺,传朕旨意,付延年坑害忠良,朕念在其有悔过之心,留他性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削去其官职,抄封付家家产。”
付霜雨一下子磕了好几个响头,她心里明白,就她爹做的那些事,砍一百次脑袋也不为过。虽然她爹被撤了官职,家产也被没收了,但是只要她爹不死,她心里面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皇上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楚修枂,“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朕也该好好的高兴高兴了。”
皇上说完,便转头看向了福顺,“福顺,景王和沈家小姐大婚的日子,可定下来了没有?”
福顺弯了弯腰,见皇上高兴,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也笑着眯了眯眼睛,“回皇上,钦天监这两日刚刚选好了日子,奴才还没来得及禀报,下个月初八倒是个好日子,不知皇上可否满意?”
“下个月初八?”,皇上嘴里面呢喃了两声,随后蹙了蹙眉头,“既然下个月初八是好日子,依朕看,那就不要再拖了。枂儿,你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楚修枂心里面自然欢喜,这钦天监的效率可真是低呀,选个日子,选了一个多月,都快把他这准新郎官急坏了。
“父皇,儿臣听父皇安排。”
楚修枂话音刚一落地,皇上就爽朗的大笑了两声。
“好好好,福顺,你安排下去,景王的婚事就定下下个月初八。这宫里面自从上次九皇子过了生辰,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办过喜事了。这次景王娶妃,一定要大办,往热闹里办。”
皇上笑的开怀,福顺也跟着笑了两声,“皇上放心吧,这次景王殿下娶妃,奴才们一定安排的热热闹闹的。”
楚修枂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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