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城,龙腾,厢房。
月色下,一袭粉裙罩身的玄鸟倚窗而望,她两只雪白的胳膊叠在一起,尖俏的下巴磕在胳膊上,一对明亮的月牙眸仰望着远天的残月。
那是月亮的方向。
更是关城的方向。
“祁祁,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护镖怎么样了?”
“你应该没出事吧?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你快回来吧,我要忘记你的样子了。”
玄鸟呆呆地呓语着,她以为这样能够排解心中思念,却不曾想越说思念反倒越浓,于是只好收回身子,来到屋中央,这里摆放着一张七弦琴,她坐了下来,手抚在琴上,开始弹奏起来。
这是一首《长相思》,音调婉转低迷,时而悠悠,时而短促,像处在极度思念中的女子恍惚的心境。
玄鸟纤长雪白的十指拨弄着琴弦,娇躯随着音律也抑扬顿挫着,身心投入到了抚琴之中,迤逦在地上的裙摆无风自动,意气风发,却又悲伤阴郁。
“嗯?是谁在抚琴?”与玄鸟隔了一个院子的龙腾二当家于策惊疑道,此刻,他正召来着几个弟兄在自己房中喝酒吃肉阔谈着。
“二哥,咱府中除了那璇音琴房的玄鸟姑娘,还有谁会抚琴呢?”一个兄弟想也不想地笑道。
“我倒不是没想到这点,只是你不觉得这琴音有些古怪么?”于策手指摩挲着下巴,有些犹疑地说道。
“好像真有些,”那兄弟也点点头道。
“之前听她抚琴,哪次不是心满意足,回味无穷?但此刻这琴音入耳,却是令人心有戚戚,情绪一下子沉到谷底,”于策说道。
“倒像是魔音,”于策给这琴音取了个名号。
于是几人将房中的门窗都关好,才勉强隔绝了琴音,让自己不被琴音干扰。
厢房中,玄鸟犹在弹着,她的双目睁开着,只不过眼眸之中却是缺少了一份光泽,犹如陷入魔怔一般。
蹦~!
猝然,一根琴弦崩断,琴音顿时如同凤鸣一般尖锐嘶啸,无比刺耳,紧接着其他六根琴弦依次在玄鸟手指的触及下崩断。
于是蹦!蹦!蹦!蹦!蹦!蹦!
一连七道尖锐嘶啸,七根琴弦统统崩断,琴音戛然而止,天地归为沉寂。
玄鸟恍惚地看着只剩下一块底板的古琴,七根琴弦尽皆崩断,板面上,更是残留着丝丝血迹。
玄鸟将目光移至自己手上,这一看,顿时毛骨悚然!
只见她原本白皙无瑕的十根葱指上画满了“一”字形的血污,形状与琴弦吻合,莹润的血珠从伤口处汨汨地蹦出,触目惊心。
“啊?怎么会这样?”
玄鸟愣愣的,满脸的匪夷所思。
她将手帕从衣衫中取了出来,这一触,也是将粉色的裙子染上血污,用手帕将血迹擦了擦,望向窗外,喃喃道。
“此刻,关城那边正是建城日吧?听说会有烟花看呢。”
“好想看烟花啊。”
“祁祁,你要代我看个够哦,只要你开心了,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对了——”
“祁祁,你一定...一定...不要跟其他姑娘走在一起啊...”
“那样,我会不开心的...”
······
祁祁和锦鸾走在一起,此刻他望着那正胸口碎大石的大汉,计从心来,看向锦鸾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唉!你去干嘛?!”锦鸾惊道,但祁祁已融入人群,听不见她说什么了。
“诸位看官老爷们,看好了!”赤着膀子的大汉说着,便将一块差不多半丈长,一尺厚的青石扛起,放在胸膛上,整个身子往后仰,两手各抓住青石的一侧,稳稳地将青石扛在了胸膛上。
“你要能把它给我碎了!我赏你百两铜钱!”一位看客笑着喊道。
“常来就好,”大汉咧嘴笑道,陡然绷紧了身,每一块肌肉都如山岳般隆起,一条条青筋显露出来,他将青石扛起了一些,旋即往下砸,同时绷紧的胸膛也往上顶。
下一瞬,只听一道“碰”的炸响,青石从中出现一道黑色的裂缝,砰然崩裂成两块,掉落到地面上。
“如何?!”大汉拍着胸脯笑道。
一众看客先是愣住,随后拍手喝彩。
“好!”
“好!”
“好啊!”
“厉害!”
众人一边笑着,一边将赏钱丢进大汉的铁盒里。
大汉双手抱胸,洋洋自得。
就在这时,一道棕衣身影进入众人视线。
大汉看着这道身影,眉头一皱,“这位公子,来此作甚?”
祁祁抱拳道,“我见这位好汉身如磐石,可碎青石,油水颇多,我也想试试,赚些外快,不知可否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有些哭笑不得,眼中不乏戏谑、嘲弄之意。
有人说道:
“青石能否扛起都未可知,小小身板,竟敢口出狂言,要碎这青石,未免有些太过不自量力!”
“这位书卷公子,快快回家好好读你的圣贤书吧,碎石一事,就莫要来掺和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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