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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缘死的事,被凝寿宫上上下下都隐瞒了起来,不过潘振安这些年在宫里能站稳脚跟不是没有道理的。

“皇上,奴才查着昨个夜里凝寿宫抬出去一个人。”潘振安的声音不大,正在看书的皇上听了放下了手中的书。

“抬出去的是什么人?”

“是个女子,脸上都烂的不成了样子,有人说是得了怪病才从凝寿宫挪出去的,后来仵作验尸后说那伤都是心伤,不像是几天内烂的,更像是一天内用药物所致的腐烂。”

“死因呢?”

“窒息而亡,不排除是活活勒死。”潘振安说完这句后,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看了看皇上“仵作说死因不止这一个,在尸体周围找着了很多泡软的宣纸,还怀疑是将宣纸沁湿闷死的她。”

这是宫里的老把戏了,将人的手脚捆住,就用宣纸泡满水一张一张的敷在脸上,时候到了那人就会喘不过气,和活活闷死没什么不同。

皇上的手指动了动,依旧面无表情“是书缘吧?”

“凝寿宫的人嘴严,无论怎么问也不说清楚书缘去哪了,听说是年宴之前就患了疫病被挪出去了,是死时活他们也不清楚,对昨夜的这俱女尸他们也是一口咬定是自己宫中的粗使宫女,要不是奴才派的那人看守的紧,好悬被他们蒙混过去,还是下半夜时趁巡逻的太监换岗时将人运出去的,裹着草席子就丢在了乱葬岗,若没人看见谁也不知道是他们干的。”

又是偷偷摸摸,又是趁着巡逻的人都不在时,其中定是有猫腻。

潘振安知道,皇上更是清楚。

“这次德妃的手脚当真不慢。”

“那您准备如何?”潘振安问。

皇上没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一句“舒莺现在如何了?”

“公主好多了,这会儿说话喘气都不耽误,就是补药补身子的东西断不得,年太医开的药也断不得,其他倒是没什么。”

这已经算是恢复的不错了,才短短几天。

“跟朕去一趟,寻一个写字好的,一会儿舒莺说的每一句都要记下来。”

深冬中的好天气,无非就是不下雪,阳光明媚罢了,而今天的天就是如此。

德妃抬起头,双眼浑浊的望着天。

没有风,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书缘昨天死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因为她怕书槐那个丫头做事不靠谱,总得亲眼看着才安心。

而书槐不敢动刀子,也不敢见血,折腾了好一会儿才选择用了泡宣纸这个法子。

一夜过去,直到现在书缘死时的声音还在德妃耳边,忽大忽小,却始终没有停歇。

这二人是伺候她时候最久的,也是她的心腹。

要说书缘的死她难不难过,那是真的难过,心不心疼,那也是真的心疼。但她上了一条掉不了头的船,只能一直往前走,没有中途放手的几乎,无论结局是好的是坏的,她都只有顺从的份儿。

从蛊惑庆妃,蛊惑舒莺公主,到第一次下毒,第二次下毒,其中心中的想法变了多少,德妃自己都不敢想象。

她后悔吗?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怎么可能不后悔?可要是不如此拼一下,德妃又放不下这口气。

在宫中多年只得了个贤良的名声,没有子嗣没有实权,若不用些手段那她这辈子都白搭在这深宫里了。

她从未觉得如此矛盾过。

皇上和潘振安来时她刚准备回侧殿歇着,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她吓了一跳。

“去看看什么人?”德妃对书槐说。

书槐眼下的乌青很重,她虽为了德妃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但亲手杀人,她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桩。

在书缘咽气的那一刻,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站起来没走两步就跌在了地上,等醒过来时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外头狂风大作正是深夜。

往日与她一起住的人没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而那人还是她亲手除去的,怎能不怕?

就这样,她几乎半宿没合眼,就那么靠着床头盖着被子坐着,蜡烛燃尽了就再点一根,颤颤巍巍的直到外头有些放亮她才禁不住睡意睡了过去。

但这一觉她也睡的不踏实,像是做了个梦,又好像是现实中的事,没等德妃使唤人叫她她先把自己吓醒了。

以至于此刻她的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

听完自家娘娘的吩咐她向旁边都太监使了个眼神,让他们把大门打开,可当开门后看见外头的来人时,书槐只觉得身都血液都往头上涌,吓得她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是天冷,也不是有风吹,只是单纯紧张害怕。

“皇上来了?”德妃努力保持镇定“臣妾给皇上请安。”

“进去说。”皇上并没看她,而是略过了她直接进了正殿。

殿内的金葫芦掐丝暖炉烧的正旺,皇上望着中央墙壁上挂着的美人画像,一时间有些感慨良多。

那画中人是德妃刚进宫的时候,还没有中陈家废后下的毒,心机还没有现在这般深沉。

人最无可奈何的事大概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身边人的变化,却没法子阻拦吧。

坐在深绿纹锦的撒花椅上,旁边是黑漆雕花六角桌,一切都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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