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大大小小的山寨少说也有百余家,父子两为了那些个微末军功可当真是下了狠手,短短两年清了并州半数山贼草寇,要说这样的功绩也该能混到一个正五品将军当当,实则不然,不说并州一些权贵官僚贪下不少父子两的军功,就说那位军部大佬也按着两父子的头不让他们拔尖。
并州官场大到一州州牧,小到与他们同品阶的官员,哪个还不卖点面子给那位军部大佬,要不是这父子两人给并州各方功勋大臣都带来了不少实质性的好处,父子早就该被不知道发配到什么地方去,只是这几年剿匪力度已经大不如从前。
天下太平了许多,那会太多山贼肆虐,如今不过一些犯了事的一些恶汉依旧占山为王,但再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给各方权贵提供历练家族那些混吃等死的纨绔的父子二人早已经没有前些年那般积极,所以父子两人的日子过得愈发惨淡,那些个老兄弟更是苦不堪言,有些帽子戴过就代表会戴着一辈子,两人的响钱除了自身用度开销,绝大一部分还是用来接济当年一同下山的老兄弟。
日子不说一贫如洗,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何力行也只敢去询问一些面生公子哥家中丫鬟是否能看上他。
如此人才竟然落得这般田地,何力行父子不是没有想过放下这小小杂号将军,重新上山,可当下,山贼这碗饭不见得会比现在会好,至少现在衣食无忧,身家性命也都稳稳的挂在裤腰带上。
若不是雅阁创建,陈紫东想要确立将来陈景苍即位时天下如铁桶一般,哪能知晓有如此人物埋没。
陈景苍看过何力行的谍报苦笑无言,本以为那个当街看上自家丫鬟的何力行不过是个草包的二世祖,当真是看走了眼,陈景苍心中苦笑:“着实不能小看天下人!”这不,打脸打的啪啪作响,可真疼死人也羞死人了。
何力行与陈景苍面面相觑,一个心中害怕之前冒昧被这权势滔天的王爷给记恨上,一个心中尴尬万分,谁都没有先开口。
何力行看了一眼陈景苍,就低下头,眼珠子乱转,思索如何才能消除之前的坏印象,毕竟这些年被打压的有些惨,如今又是得罪了更加了不得人物,今天这楚王府的门还想走出去吗?
不如就破罐子破摔,何力行哈哈笑道:“原来是陈兄弟啊,当日一别可真有些想念你,只是不知道陈兄弟居然在楚王府当差,真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啊,何某钦佩!”
陈景苍嘴角挂着笑容:“何将军更是气宇轩昂胜过本王!”
何力行像是没有听到陈景苍自称本王,一手搂住陈景苍的肩膀,笑着说道:“陈兄弟过奖,在下跟陈兄弟比起来差远了,自那日见过陈兄弟之后,在下就暗暗发誓,定要把陈兄弟列为我辈楷模,多加学习。”
一个不要脸的一通乱夸,一个不要脸虚心受用,场面一度十分和谐,直到小七端来两杯茶水,小七看到何力行和陈景苍勾肩搭背聊的很是开心,心里一下子就慌的不行。
难道少爷真的想把自己许配给面前这个长得不好看,还满嘴花花的男人?
何力行一见小七来了,自然没办法再装作当日之事没有发生过一般,何力行立马跪倒在地:“小人该死,望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人。”
陈景苍笑呵呵的蹲下身子说道:“何将军说得哪里话,本王怎么会怪罪你呢?快起来,何将军行此大礼本王可受用不起,就叫本王陈兄弟好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何将军怎得这般拘谨,小气了不是?”
何力行匍匐在地不敢动弹,小七看到前后变化的何力行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才想到府上规矩,不由捂住小嘴,看了眼陈景苍,陈景苍冲她一笑,摆手让她先下去,小七这才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书房。
“起来吧。”陈景苍终是恢复严肃说道。
何力行这才起身,抬眼看到已经端坐的陈景苍,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何将军请入座,本王有一场泼天富贵给你。”陈景苍语气一变:“只是你何力行敢不敢接下?”
何力行终究是个草寇性子,略微沉吟便开口说道:“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