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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窦氏不愿离开镇宁侯府,就是萧悦榕和陆清灼,也不愿离开。

出了镇宁侯府,哪里还能找到这样锦衣玉食的生活。

而且,陆清灼从镇宁侯府出阁,总要比从其他地方出阁,体面的多。

可方才窦氏将离开的话说的太满,而吉星又是毫无余地的堵死她们所有退路,以至于萧悦榕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该要如何不算太失颜面的留下。

碎红言落,萧悦榕顿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朝窦氏扑通跪下,道:“儿媳知道母亲心里愤懑委屈,可,求母亲看在清灼的份上,就留下吧,瑜儿那孩子一贯是个知礼数的,这几日如此,想来是有什么误会,她母亲亡故的早,您不教导她,还让谁来教导她。”

萧悦榕掏心掏肺的说。

语落,吉星凉冰冰道:“太太放心,我们小姐有夫人教导。你们若是想要离开,只管离开就是。”

萧悦榕……

窦氏气的五脏生烟,这个时候,也只能厚起脸皮假装听不见吉星的话,对萧悦榕一唱一和道:“那孩子,我真是要为她操碎了心!罢了罢了,清灼要出阁,是大事,这一遭,看在清灼的份上,就算了吧!”

萧悦榕立刻起身,对吉星道:“劳烦吉星姑娘走这一趟了,老太太气消了,你回去告诉瑜儿一声,让她心里不要惦念。”

吉星认真道:“我们小姐没有惦念。”

萧悦榕……

吉星转头看窦氏,“您确定不走了?别一会又要走,奴婢还得再来,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窦氏……

萧悦榕忙把话接过来,“瑜儿说,三殿下三日之内来接清灼进府,可是真的?是已经定下了,还是她猜测的?是三殿下亲口说的?”

吉星却是不受萧悦榕的影响,只一双眼睛像钩子一样盯着窦氏,“您到底走不走了?”

窦氏算是看出来了,这吉星分明就是在逼她。

她若是不表个态,吉星定是会要一直问下去,咬着压根,青着脸道:“不走了!”

吉星挑眉,“确定?”

窦氏……“确定!”牙床几近咬烂。

这辈子,她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

得了窦氏的话,吉星这才心满意足收了目光,朝萧悦榕道:“奴婢只知道,三殿下三日之内必定将陆小姐抬进门,旁的就不知道了!您若不想让陆小姐进了三殿下的门日子艰难,还是抓紧时间给她准备丰厚一点的嫁妆吧,纵然是个侍妾,可这嫁妆也是马虎不得。”

一句话说完,吉星不再多言,屈膝行了个礼,带着身后两个小丫鬟离开。

回到梧桐居,苏瑜正倚靠着一个秋香色的靠枕看书,吉星将经过一五一十回禀给苏瑜。

苏瑜点头,“你让库房那边盯得紧点,但凡是镇宁侯府的东西,不许丢了一样。”

陆清灼要置办嫁妆,她倒要看看,窦氏和萧悦榕如何给她置办!

上一世,陆清灼的嫁妆可是镇宁侯府办的,风风光光,十足的体面。

这一世……

眼底滑过一个冷笑,苏瑜吩咐吉星,“你一会走一趟,去查一查杏花巷七十六号院那处宅子,查明白了,回来告诉我。”

吉星应诺,“小姐,三殿下真的会三日内来将她接进府?”

苏瑜一笑,点头。

当然会了,有赵铎和平贵妃在,莫说三日内陆清灼会进府了,就是赵衍的正王妃,也会速速被定下的。

得了苏瑜的肯定,吉星一颗心踏实下来,转身去执行苏瑜的吩咐,苏瑜目光又落向手里的书上。

是一本游记,她正读到杭州风土人情处,页面上,一行字迹氤氲的小楷,苏瑜看的,气息难定。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记忆如潮,纷沓而至,心塞难耐间,苏瑜眉头紧蹙。

因着王氏和威远将军夫人的关系,她和沈慕,自小便是玩伴。

沈慕大她三岁,处处照顾周,不论得了什么好的,总要第一时间送到她面前,哪怕是他嫡亲的姐姐妹妹没有的,也要先送给她。

她哭了,他就绞尽脑汁的哄。她不高兴了,他就想方设法逗她笑。她开心了,他就跟在一侧傻笑。

朝夕相伴,岂能不日久生情。

那时候,她就偷偷地想,这大概就是戏文里说的青梅竹马。

直到她及笄前一夜,威远侯夫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王氏说,要赶紧定个日子,讨了她嫁给沈慕。

她闻言心花怒放,可自那之后,沈慕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再不来寻她玩。

宴席之上遇到,沈慕也是早早就躲开,仿佛她是什么瘟神一般。

莫名其妙的疏远让苏瑜伤心之际又百思不得其解,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让吉星送去,满篇真情,只想问问沈慕究竟为何如此。

可信沈慕亲自接了,却并无回音。

茶饭难安间,苏瑜惊觉,沈慕如此,怕是因为那日威远将军夫人的那句话。

他竟是因为不愿娶她,才如此!

意识到这一点,苏瑜只觉整个人如落冰窟,当夜就生了一场大病。

病好之后,心灰意冷,再也不愿意听到有关沈慕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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