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苏瑜拿出一个赤金的镯子,让吉星塞到向妈妈手中。
要吩咐的事情说罢,朝吉星递去一个眼色,待向妈妈捏着那金镯失魂落魄被吉星带走,苏瑜吹了灯烛,复返床榻。
乌漆的眼睛凝着头顶那袭烟云薄纱帐,状若发誓一般,自言自语:“赵衍,雍阳侯……你们给我等着!”
重生之夜,自是一夜辗转无眠,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去想,或者……忍不住去想。
而此时客居在镇宁侯府的苏瑜外祖一家,同样上下无眠。
秋香园内,跳跃的火烛下,窦氏眉目深凝,一脸怒气,双目欲要喷火一般看着萧悦榕,咬牙切齿道:“那个孽障,当真是如此说的?”
萧悦榕双目红肿,哭的面容越发憔悴,“她可是母亲的亲外孙女儿,儿媳怎么敢欺瞒母亲,母亲若是不信,随便寻个丫鬟一问,就知道了,她可是毫不避忌的当着下人的面说的。”
陆清灼心疼的看着萧悦榕,转头对窦氏道:“祖母,母亲才小产,大雨天的跪在她院里,她一点愧疚没有,竟然还口出恶言,那般对待母亲,实在是不把祖母放在眼里啊。”
“就算是母亲所求之事,有那么一点点的强人所难,可……可三皇子相貌堂堂,又是皇子身份,哪点配不上她了!”提及赵衍,陆清灼苍白的面上,泛起微微红晕,“能嫁给三皇子,是她高攀!”
萧悦榕朝陆清灼看过一眼,向窦氏说出自己心头疑惑,“母亲,会不会是我们做的事,让瑜儿察觉了,她前后才这般大的反应,不然……今儿下午还好好地,怎么睡了一觉醒来,就变了个人似得。”
窦氏抬眸,一脸凌厉,“你是说,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不及萧悦榕开口,陆清灼便道:“祖母,清灼倒是觉得,就算她察觉什么,她也不该如此这般对母亲和祖母,到底是长辈,她如何能这样不恭不孝,现在的问题,不是她察觉不察觉,而是她对祖母,实在大逆不道!而且还当众说出我和三皇子……这不是要毁了陆家的名声嘛!”
语气微顿,陆清灼继续道:“更何况,虽然我们动了些手脚,可她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啊,反倒是母亲,好好地三个月身孕,就这么没了,就算要生气动怒,也轮不到她!”
萧悦榕听着心下发酸,不由伸手去抚自己的小腹,眼泪簌簌直落,“母亲,您是不知道,今儿在那里,她当着满屋子的丫鬟的面,那般羞辱我,我真是……”
悲痛欲绝,萧悦榕说不下去,声音猝然而止。
窦氏面色阴沉,浑浊的眼底,在萧悦榕语落,泛出刻毒的精光,“你身子不好,且去歇着吧,明儿一早,我必定让那孽障给你赔不是。”
萧悦榕嘴角微动,想说怕是没那么简单,可话至舌尖,打了个转,又吞了回去,只哭道:“母亲,我的体面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当着下人的面那样做,此事若是不解决好,我们日后在镇宁侯府还如何过。”
窦氏点头,“我知道。”
萧悦榕觑着窦氏的神色,捏了捏手中丝帕,道:“母亲,这瑜儿的脾气,倒是和姐姐当年,有几分像。”
她口中的姐姐,乃苏瑜母亲,窦氏嫡女,陆彦蔓。
萧悦榕不及语落,窦氏本就阴沉的面色,骤然若寒霜敷上,怒不可遏,抬手朝着桌上重重一拍,“休要提她!”
恨意刻骨,深入骨髓,喷射而出。
萧悦榕眼底神色微闪,忙瑟瑟起身,“儿媳知错,儿媳……”
窦氏沉着声音阻断萧悦榕,“好了,去歇着吧!”言落,对陆清灼道:“扶你母亲去歇着吧,好生照料。”
陆清灼应诺,忙扶了萧悦榕离开。
前脚才走,背后就传来茶盏咣当落地的刺耳声音。
萧悦榕和陆清灼不由相视。
一夜大雨,及至天明时分,终是停下。
大雨将院中石板冲刷的格外干净,墙根处一溜美人蕉,更是色泽鲜翠,娇艳欲滴,空气里,花香草香夹杂着泥土芬芳,然人心旷神怡。
任由丫鬟服侍着起床,虽一夜未眠,可洗漱过后,用过早饭,迎窗而立,望着窗外鲜活的世界,苏瑜只觉神清气爽,不由抬脚出门,信步立在廊下。
吉星紧随其后,低声回禀,“小姐,昨夜向妈妈回去之后,辗转半夜难眠,同她一屋安寝的碎红几番询问,向妈妈便将小姐的话,原封不差的都告诉了碎红。”
碎红是陆清灼的贴身丫鬟,容貌娇美,心思玲珑,深得陆清灼信任。
可上一世,就是这个被陆清灼百般信任的碎红,成了陆清灼屋里唯一一个爬床成功的。
琥珀色的台阶上,苏瑜侧身逗弄着廊外怒放的娇花,闻言,面色并无异样。
吉星便继续道:“碎红听了向妈妈的话,只是跟着唏嘘了一番,就翻身去睡了,反倒是向妈妈,临近天亮时分,像是想通了一样,穿了衣裳一脸毅色就直朝舅太太屋里去。”
吉星言罢,苏瑜信手折下一枝花,粉嫩的花朵凑至鼻尖轻嗅,“她到真是个忠仆!为了主子,连两个儿子性命也不要了!现在人在哪?”
吉星便道:“为不打草惊蛇,奴婢给她用了药,现在正卧床不起,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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