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沐笙有孩子了?”
时嘉欣一只手用力的抓着床单,关节泛白:“二叔,她就是一个烂女人,枉你还这么一往情深的喜欢她。”
“闭嘴。”时慕洵深呼一口气,他蹙眉,阳光掠过窗外青翠,斜斜的落了满肩,一汪浅尘在他身上游散开来,“那个真的是她儿子?”
“千真万确。二叔,那个小男孩眉眼间和时沐笙幼时像了十成,若说不是,心里才有鬼呢!”
不可能,不可能……
时慕洵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但是现实却告诉他,这就是真的。
且不说当初为了家族争斗送时沐笙出国,让她脱离时家的控制,就算是后来两人因为一次一次的误会相隔渐远,时慕洵也没有后悔过。
唯一后悔的,就是逼她嫁给一个残疾。
时家金玉其外,看似一个井井有条静水无澜的商业集团,但其实内部早已经是个被虫蚀出无数个窟窿的腐木了。
他担任时家总裁,就要把这一个个的窟窿补,如山般的担子摇摇欲坠的压在时慕洵身上,自然要多方计较。
时沐笙唤他二叔,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被人抓住纲常伦理的鞭子,如若不然,这对时家企业又是一个多大的危机。
所以他才千方百计的让时沐笙讨厌自己,把她送走,一次又一次的推开。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矣。时慕洵才陡然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多么重要的东西。
“查。”当年,确实因为他的过错,沐笙曾经被一个男人……
后来有一整年,他没有去看过时沐笙,难道就是那一年,生下的孩子?
不,不可能的!
良久,他喉咙中才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给我查!到底是不是沐笙的亲生儿子,我必须亲眼看到证据。”
小橙子午夜的时候醒过一次,时沐笙趴在床边,一动不动睡的安稳。
言蔚熙已经离开了,陆瑾珩拿着一杯热牛奶推开门,橙子立刻眉开眼笑的朝他招了招手:
“爹地!”
陆瑾珩把牛奶递到小橙子的手中:“有些烫,慢点喝。”
小橙子点头,轻轻啜了一口,唇边立刻留了一条白花花的印子。
陆瑾珩捏了捏他的脸,问:“今天怎么回事?”
“蔚熙阿姨和我一起给妈咪送饭,一个女人撞到了蔚熙阿姨的身上,她可凶了,还踢我。”
陆瑾珩的眸子有些发沉:“那个女人……踢你了?”
小橙子颇委屈的举起一只脚:“呐,好疼的。”
陆瑾珩摸了摸他的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另一侧趴着的时沐笙,半晌,才说:“橙子,你是个小男子汉知道吗?爹地告诉你,男子汉要明白,哭,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小橙子一脸懵懂:“那什么才是有用的东西啊?”
“勇敢,坚强,以及在危难时挺身而出的勇气。”
趴着的时沐笙耳梢一动,显然已经醒了,但是陆瑾珩并没有看到。
小橙子的声音清朗朗的,说出的话也像是根一折就断的黄瓜,嫩的生脆:“橙子明白了,以后遇到危险,不能哭。妈咪是女孩子,橙子要勇敢的站出来保护妈咪!”
陆瑾珩勾了勾小橙子的鼻子:“真乖,饿不饿,爹地带你去吃饭?”
话音才落,小橙子的肚子便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分外应景的一跃而起,脚上包着纱布,跳起时呲牙咧嘴的痛嚎了一声,对上陆瑾珩的目光。微红的眼眶眨了眨,生生逼回去了眼泪。
“橙子不哭,不痛的!”他揽住陆瑾珩的脖子,两腿一夹,便稳妥的挂在了爹地的身上:“橙子想吃炸鸡!”
对于吃上面陆瑾珩对橙子没有太多约束,当下干脆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然而他们两个刚刚走到病房门口,一直趴着的时沐笙肚子“咕噜噜”叫了一长串。
陆瑾珩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笑。
该死!
时沐笙保持趴着的姿势动了动。脸颊微红,故意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抬起了头:“你们去哪?”
于是在大半夜,一家三口瞒着医生,偷偷溜出了医院。
夏夜里的风不是很凉,吹在身上分外心旷神怡。时沐笙长出一口气,回头笑眯眯问道:“橙子要吃什么?”
“炸鸡炸鸡炸鸡!”
“好的,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错的炸鸡店,现在应该还开着门。”
在美国的时候,时沐笙分外怀念国内的这一口小吃。因此刚回国的那段时间,她一个人吃遍的城的大街小巷。有一回垃圾食品吃的太疯狂,险些住了院。后来便节制了起来,主要是时慕洵看着她不让乱跑。
如今隔了那么久,时沐笙想起夜市上的小吃,十分蠢蠢欲动。
陆大总裁以为时沐笙说有一家味道不错的店面,至少是个干净卫生的中餐馆,再不济也是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肯德基。
然而当他踏进所谓的“夜市烧烤”的时候,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
那是一条小小的长街,微黄的灯泡粘着陈年黑乎乎的油渍,一排排的挂在头顶。夏日蚊虫喜趋光明,分外热闹的在微黄的光晕中开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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