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三日过去。距离二人离开飞燕剑庄,已有十余日之久。
嗜血灵虎早在那条标志着北氓山腹地与外围分界的溪涧前便已然折返,余下的路,再次剩下了陈青牛与金月儿两人。
只是,哪怕少了嗜血灵虎那头大灯泡,二人一路依旧无言。
金月儿没有再去推还陈青牛豪气干云甩给她的整整十株凝元草,自然没有去追问那老白是何人,为何那头虎妖会替二人引路,再为何陈青牛明明前一刻明明浑身重伤已是将死之人,而下一刻便神奇的彻底恢复,甚至身上连一丝疤痕都未曾落下。
她知道,有些事,她可以看可以经历,却不该她知道,归根结底,她只是个江湖武人,还是一个未入先天的江湖武人。
而陈青牛自然更不会去多言了,此番经历虽然只是为了夺取凝元草,但他知道,这其实才是他踏入修行后迈出的一大步。
北氓山腹地,凝元草,老白,一次又一次生死厮杀,一个又一个兽灵神通,短短时间,他已然成长了太多。
神秘的北氓山,神秘的老白,神秘的铜片纹身,虽说与老白交易后陈青牛再不用担心某天走着走着就猛然蹦出个强大妖兽,但事实上他心中反而多了更多疑问。
比如,铜牌究竟有何秘密,竟能让老白这手段通玄的大妖都不敢去言语。又比如,那个与他前世容貌一模一样的夜究竟是何身份,竟能让这堂堂北氓山的霸主为了他这刚刚踏入修行的小修士出手,甚至不惜降低身份与他做了笔只能算作投资的交易。再比如,老白口中的合道境,到底又是什么高度……心中一个又一个疑惑,没人告诉陈青牛答案。
好在,陈青牛也不会去钻牛角尖般非要问个明明白白才善罢甘休。对于夜他不会如此,对于铜片他不会如此,自然,对于老白他也就更不会如此了。
事实上不是陈青牛不好奇,只是两世为人的他始终相信一个道理,而在这方世界生活了十三年后他更相信了,就如同夜曾说的那般,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去讲道理,同样,也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去问为什么。
再一次,陈青牛那颗渴望修行的心更加坚定了,再一次,对于这个世界,陈青牛也更加喜欢了。
不知不觉,二人已来了他们进山的官道前,往南行去便是安庆县城,而若是往东面山林行去数十里,便是陈青牛生长了十三年的那片小山沟了。
忽然,陈青牛开口打破了一路而来的平静,笑道:“金姑娘,前方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此处距离安庆县城不过五十余里,以金姑娘一流武人的身手,只要不显露出凝元草被一些修行者发现,哪怕途中遇到劫匪强盗,想必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对于陈青牛的突然言语,金月儿自然是一脸疑惑,条件反射般紧张的问了句“为什么”,而问完之后却立马红着脸低下了头去,才想起她和陈青牛虽然经历了北氓山一行,其实归根结底依旧只是寻常关系。
陈青牛仿佛没有看出金月儿后面的窘态,只是依旧笑道:“金姑娘不必紧张,我只是想回乡看看。”
“回乡?”金月儿反而更加疑惑了,眼神中甚至还多出一丝诧异,在她眼里,从相识到如今,陈青牛都不是那种有思乡情节的人,反而更像那漂泊四海的浪子。
“是啊,回乡。”陈青牛自然看见了金月儿眼中的诧异,但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道,“只是想回去看看罢了,金姑娘放心,数日后的比试,我定然回会去,与吕兄做的那笔买卖,我也定然会完成。”
金月儿白了陈青牛一眼,这一次没有隐藏那丝异样的神采,道:“你知我并不是想知道这个。”
陈青牛只是难得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拱手道:“金姑娘,那便就此做别。山中一行,我自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