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行走于苍北府城的街道上,陈青牛心中难免有几分唏嘘。
入城不久,便生如此事端。
听潮帮一战,既是他最惊险的一战,也是他受益最大的一战。
对法术守山诀天火术的快速掌握,暗力出乎意料般转化为了灰白之色,都是他未曾想到的。
不过,世上总没有两其美的事,对噬灵神通强大的进一步感悟下,他也被那股嗜血冲动控制,甚至,就连他的身体,都产生了类似野兽般的变化。
尖牙利爪,这些,是连他自己都看得见的。
心思重重下,陈青牛踏入了武王街,站在了自己的府邸前。
两个仆人守在门口处,里面依稀可见忙碌的身影,甚至,隔着远远他隐约看见门内院子里与前堂门口外都站满了人,这些人身边或多或少都摆放着系了大红绸子的奢华器具。
陈青牛皱了皱眉头,这与他想象之中的凄冷景象,简直是天差地别。
待陈青牛扬起头,两个仆人见到陈青牛后,如见了鬼般,一声惊叫,纷纷逃进了府邸之中。
陈青牛眉头便拧得更紧了,心有千般疑惑,也唯有一步踏入。
却是方才进入前院,就被两个身穿下人服饰,却明显不是府邸仆人的汉子拦住了去路。
一个汉子打量了一番因为厮杀一身长衫已经残破不堪的少年,冷冷道:“你个小乞丐,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就敢乱闯?”
因为并不想太过招摇的缘故,陈青牛并未将隐狼服穿在身上,低头看了看自己如今的模样,恐怕连乞丐都比他要干净几分。
只是,在自己家被外人如此质问,他心中还是有些怒意的,却是反而淡淡笑了笑,反问道:“那陈某还真想问问,此处是何处了。”
另一个汉子道:“府门上那么大两个字你瞎了眼?金府,此处乃是金仙子的府邸。”
“也对,像你这样的小乞丐,一辈子没念过书,不识字,也是应当的。”
金府吗?
这个,陈青牛倒是真没有注意,不过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必定是黄福与朱岩章二人的意思,毕竟,如果是金月儿,始终还是向着他的。
但,他却不怪二人,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柳文彡已经在江湖上放出悬赏诛杀他的消息,面对那些为了赏赐不择手段的江湖人,二老如此做法,虽说对于真正的有心之人而言用出不大,也无疑还是为了金月儿安危着想。
陈青牛佯装不解道:“既然此处是金府,为何你等进得,陈某却又进不得呢?”
那两个汉子相视一笑,不屑道:“我等乃是李家家奴,你一个身份低贱的乞丐,又岂能和我等相提并论?”
原来是李家!
若有所思下,陈青牛只是再次笑了笑,知晓了这些人的身份便可,莫说只是两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就是那李家嫡系李良,见了他,不也得放下身段。
只是,这李家摆出如此排场,莫不成,是早听了消息知他会回来,来替他接风来了?
可若是接风,也应当在府外啊?
好奇之下,陈青牛再是一步踏出,便想穿过人群,要朝着那前堂而去,隐约中,他已然看见了金月儿与黄朱二老的身影。
两个汉子见了,却是当即出手阻拦,也在刹那间,纷纷被震退开来。
陈青牛淡淡丢下一句:“陈某不和只会嘴上咬人的狗计较,若是再吠,取你二人性命。”
那两个汉子心下早已是惊涛骇浪,在陈青牛出声后,又连忙捂住嘴巴连惊叫都是不敢。
因为,这个衣着破旧不堪的少年,竟然是一位山上修行之人!
堂中。
金月儿一如往常,高坐主位之上,黄福与朱岩章两位老人立于其左右,三人脸上,皆有几分凝重表情。
不过,令陈青牛很是欣慰的是,如今的金月儿双目已然恢复如初,想来,还是他那位李道友言而有信的功劳。
只是,如今那双冰冷秀目之中满是不耐烦的神色,而特别是当她的目光望向那个坐于客座上的胖子时,竟然还会浮现出一丝厌恶之色,而当她看向那胖子身旁的中年人时,眸子中又会浮现一丝忌惮之色。
陈青牛站在堂外一众李家家奴之中,将这一切看得很是清楚。
他没有急着现身,而一门心思花在应付李家这一对父子身上的金月儿,自然也没有发现那个她朝思暮想的少年如今居然就在门外。
金月儿开口再一次拒绝道:“前辈于小女子有恩,小女子自当铭记于心,但李前辈还是请回吧,这婚配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请恕小女子不能擅自做主。”
她这话说得很是委婉,既是不想折了对方颜面,又不想徒生事端。
毕竟,她心仪的那个少年如今还在银玄卫司府那边养伤,虽有一纸书信穿回报了平安,但却是依旧杳无音信。
中年男人,自然便是那李良之父了,虽不是李家家主,却也在李家嫡系一脉中身份颇重,名叫李远山,既是李家中医术能排进前十之人,也是一位实打实的金丹境炼气士。
李远山静静品着于他而言淡而无味的茶水,丝毫没有折了颜面大发雷霆的意思,只是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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