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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电掣地冲进屋里。

一封信就平躺在哨位值班室的桌子中央。

我在边上注视着那封信,脑子里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翻滚起来,太阳『穴』鼓着,耳朵边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那是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能放下整张信纸的那种,上面贴满了长城邮票,盖满了邮戳。

厚厚叠叠的一封大信,信封都鼓起来了,里面应该塞满了东西。

我咬咬嘴唇,再走近一点好看得更清楚一些。

地址一栏写的是:北京·信箱。

收信人是:吴石叔叔。括弧,亲收,反括弧。

寄信人一栏写的是:您亲爱的小苹果(内详)。

字是钢笔字,碳素墨水,字迹是仿的印刷的宋体,一板一眼,写的很认真,字距拉得比较开,看得很清楚,显然是用了心,笔锋依然是老成中带着稚嫩,因为开笔重,落笔比较轻,还是有点气力不足的感觉。

信封上有点折痕,看上去密封得很好,应该没有被拆开过。

我的心已经炸开了,我已经感觉不到它的跳动了。

我慢慢慢慢地走近桌前,掀起身上的衣服包着右手,轻轻地、缓缓地拿起了信封的一侧,把信拿了起来,再非常非常小心地翻了过来。

动作再慢也有做完的时候,把信封翻过来,我的目光定住了。

在信封背面的最右下角,有一个很小的蓝『色』的蝴蝶印记。

蝴蝶来信!

第三封!

五号机!

真的来了!

就在我眼前!

我用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尽量镇定下来。

然后小心翼翼的放下信,再转过身去。他们三个人因为我突然的惊人举动都跟了过来,站在门外面都没敢进来,小心翼翼地在那看着我。

我在身上『摸』了『摸』,只『摸』到烟和打火机。我有点康康战战地点了一支烟,烟雾遮挡了我有点发白的脸庞。

我该怎么办?

我叫林千军。我在国家机密单位做事,现在是一名名字都不能提的临时机构的值班收发员(正营级),我还有很多兼职,因为上级首长交给我的主要工作目前没有什么事做,所以我干起其他事情来也很开心。

现在,我的主要工作来了。

我该怎么办?

一会儿又似乎是很久,我已经考虑好了。

我从桌子上找了张报纸把信给虚虚地盖住。再把他们叫了进来,站到门边。我紧张而严肃的表情让他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都默默地服从了我的安排。

我尽量淡定地道:

“今天的值班领导是谁?”

一个哨兵道:

“是毕连长。”

另一个补充道:

“毕诗林,毕连长。”

“给我接通他的电话。”

我吩咐道。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听到那边“喂喂”了两声,我开口了。

“是毕连长吗?我综调处的林参谋。”

对方和我见过几面,他是个直爽的东北汉子,有点调侃地问我有什么指示。

指示,我真没有。

我只有命令!

我挺直腰板紧握话筒斩钉截铁地道:

“毕连长。根据上级首长的授权文件,你部在需要时必须全力服从我处的指挥。下面,我以综调处的名义命令。”

我听到了话筒那边老毕立正的声音。

“命令:基地上下立即进入一级战备警戒状态,所有人员包括综调处人员坚决许进不许出,立即中断除我处值班专线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如遇反抗,立即逮捕!命令执行到我的上级撤销这一命令为止,这不是演习。你复述一遍!”

我听到毕诗林连长复述了一遍,没有错误,又道:

“你立即派一个班带上武器到基地大门值班室来执行任务,听从我的直接指挥。还有大门值班室的两名哨兵,必须从现在开始听从我的指挥,你给他们下命令吧!”

士兵就是士兵,精锐就是精锐。

一名哨兵从我手上接过电话,听到连长的命令后,放下话筒,马上就立正、敬礼。

“首长同志,请您指示!”

我也毫不客气地对两人说道:

“把你们身上的武器都交出来。”

他俩立即把身上携带的执勤武器交给了我,两支步枪、一支手枪、一支信号枪还有子弹,统统地交了出来。

我把那只手枪拿在手上,其它的放到了一边。然后看着那位已经吓得有点不知所措一直没有言语的邮递员,命令两名士兵把他带到隔壁的休息室去看起来,不准说话,等待命令。

等一切安排好了,我摇通了通往我们组值班室的电话,过了好一会,章天桥才接起了电话,懒洋洋地问:

“喂,是谁?什么事?”

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和冲动道:

“章姐,我林千军!出大事了!”

“你这么去了那么久?出什么大事了?一惊一乍的。”

“真出大事了!你立即给组长打电话,要他火速赶回来!”

“怎么了?”

“就是,就是,咱们一直在等的那东西,已经寄到我们这里了。”

“什么?!”

“那东西啊,要寄给我们单位的那个,已经在我们基地的大门值班室里了,我已经下令把基地封锁了,你打完电话快来。”

“我靠!”

我听见章姐大声地骂了一句粗口,她就撂下了电话。

我叫林千军,林黛玉的林,千军万马的千,千军万马的军,守得云开见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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