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此言差矣,挽君敬您,尊您,不敢放肆。”
她一步一话,珍珠般玉泽的面上笑意冉冉,一双明眸却垂下眼睑,遮住波光。
她停在离文靖夫人座位处三步远,福下身子弯一弯腰,双手交合在身侧,行了一个万福礼。
“挽君告退。”
她礼行得十分养眼,不卑躬,不媚俗。
陆挽君扬长而去。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文靖夫人怒声一起落地的,还有手边喝茶的白玉杯。
屋中婢女连连下跪,皆道夫人息怒。
明月也跪到文靖夫人跟前,小意温柔:
“夫人息怒,王妃娘娘不是有意刺激夫人您的。”
文靖夫人冷哼一声,余怒未消。
明月继续道:
“不论怎么说,今日若是没有王妃娘娘,还不知南阳公主要在府中闹出什么事来。”
提到南阳,文靖夫人更是嫌恶。
“你倒是会帮她说话,这个南阳不是她惹来的又是什么?昶儿真是遭罪,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女人!”
明月听文靖夫人不满陆挽君与南阳,低顺的头埋得更低。
她迟早有一天要让这两人为今日折辱她付出代价。
文靖夫人看着柔顺小意的明月,忽然叹一口气。
“幸好昶儿身边还有你。”
惊春园。
一进惊春园的院门就听廊下画眉高唱恭喜恭喜,陆挽君心道这鸟儿当真是成了精不成。
长素跟着声音出了门,上前迎陆挽君。
别枝被打发了下去。
关上房门还来不及喝上一口热茶,陆挽君便开口问长素打听得如何。
原来长素并不是来取陆挽君的手炉,而是去打听南阳今日是以何种借口惩戒的明月,以及南阳上门的目的。
“打听清楚了。”
长素一面说一面给陆挽君倒上热茶。
“南阳公主以给您送生辰贺礼为由上的门,您恰好不在家,是文靖夫人招待的她,明月被罚是给南阳公主奉茶,茶水不小心湿了公主的衣裳。”
长素话音里里外外都带着看热闹的喜悦。
陆挽君喝上一口热茶刚缓一缓神,手中又被长素塞了暖炉。
她抿紧唇,问:
“跪了多久?”
“从进屋开始跪……大概两个时辰。”
天寒地冻的,虽房间里安着地暖,但明月的确是结结实实的跪在光溜溜的地板上。
“叫人预备着马车,随时请太医。”
陆挽君身上的斗篷被长素取下,她不由握进手中的暖炉。
“啊?”
正准备挂斗篷的长素眉头一拧,不知所以然。
她紧张问:
“姑姑可是您身上哪儿有不舒服?”
陆挽君被她紧张的表情逗笑了。
“我能有何事,等着吧,半夜梅园该闹起来了。”
陆挽君不相信明月会白白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
子时一刻后,王府忽然热闹起来。
长素听着外面的吵闹,赶紧披衣起床去找陆挽君。
“姑姑,是奴婢。”
陆挽君听见长素的声音,把门开了。
“走吧,去梅园。”
长素看着已经穿戴完毕的陆挽君暗叹自家姑姑果然是神机妙算。
明月有小产的征召。
梅园上下灯火通明,文靖夫人沉着脸端坐在正房,见陆挽君穿着整齐的来,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她抬眼嘲讽道:
“怎么不等天亮了才来?”
站在旁边的赵臻臻觉得尴尬,轻轻推搡了文靖夫人一下。又对陆挽君歉意一笑。
陆挽君犯不着和文靖夫人生气,她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若是穿戴不整齐来这里,文靖只怕又要骂她成何体统,堂堂王妃出门衣衫不整。
“姑母,我已让人去请太医,明月妹妹会没事的。”
违心话说多了陆挽君已经免疫,半点不会愧疚。
文靖夫人听她说已经请了太医,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但仍然没给她好脸色。
“妾身去看看明月。”
陆挽君福身,带着长素离开。
明月的房间在东厢房,紧挨着文靖夫人的正房。
刚穿过月门,陆挽君就听见了明月凄厉的哀嚎声,那惨声在暗夜里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陆挽君不合时宜的想起她那些年路过冷宫时听到的惨叫哀嚎。
老夫人身边的沈嬷嬷守在门外。
“王妃娘娘。”
她蹲下身子向陆挽君行礼。
“起来吧,里头景况如何?”
陆挽君问话时还探头在窗户前往里看了看,只能看见攒动的人影。
沈嬷嬷摇摇头。
“本宫进去看看。”
陆挽君不着痕迹地勾起淡淡唇又放下。
沈嬷嬷挡在了门外。
“这,回禀王妃娘娘,里头污秽,怕脏了您的眼。”
沈嬷嬷在害怕什么陆挽君自然知道,她轻轻一笑:
“嬷嬷难道害怕我进去害了明月的孩子?”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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