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君风风火火领着长素赶往前厅。
这次来的人是索公公,陆挽君的死对头。
“传太后口谕,王妃陆挽君不敬宗室,愧于哀家悉心教导,罚俸禄三月。郡主温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此后见宗室子弟,皆以平礼见之。”
索公公一双单眼向来习惯斜着看人,唇角总是半勾着,除了对太后和陛下,对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王妃娘娘,接旨吧。”
索公公尖细阴柔的嗓音带着冷笑,他看陆挽君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
陆挽君上身崩得笔直,她平静地听完了口谕,弯下腰接旨。
“臣妇陆挽君,谨遵太后懿旨。”
索公公阴阳怪气笑一通,这才离开。
长素赶紧去扶陆挽君起身。
“姑姑……”
陆挽君借着她的力起身,面上看不出情绪。
“先回去。”
她的腿又开始疼了,像被针扎一样。
回到惊春园,陆挽君先让长素打来一盆热水,用滚过药汁的帕子加热后敷在陆挽君的小腿上。
好一刻那疼才轻下去。
“姑姑,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哪儿有人上午刚赏了东西,下午就来罚人的?”
长素替陆挽君委屈不得了,眼睛说着说着就红了。
陆挽君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说:
“天威难测。”
她把靠枕往上提了提,半闭着眸子。
天威是难测,不过她着实没想到荀太后竟然会有下午这一出。她自认对荀太后脾性还算了解,猜到了荀太后的先手,却没料到后招。
这后招陆挽君并不认为是荀太后对上午赏赐的延续,其中大抵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荀太后才会不顾自己的威仪,一连下了两次懿旨。
长素见她闭上眸子,不再开口,生怕自己再提荀太后反而惹得陆挽君伤心。
沈昶在天色擦黑进的惊春园。
他进门时陆挽君刚点上书桌前的蜡烛,写给她姨母顾夫人的礼单还没写完,她正要动笔,就看见了进门的沈昶。
沈昶自寻了陆挽君对面的椅子坐下。
“听长素说你腿疾又犯了,怎么不躺着多休息会儿?”
沈昶话随着目光落到书案下,看见素白纨裤下一双纤细的腿,他下意识抬起头来。
原来陆挽君刚才腿疼好些后想着不用出门,也就省了再穿袄裙,房间里烧了地暖也不冷,所以图方便,只穿了单裤。
陆挽君意识到沈昶看了什么,脸突然变红。
毛笔直愣愣握着,惊得不知所措。
半响她才吐出一句:
“你怎么来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直接当着沈昶的面去穿袄裙,更不好意思就这样坐在原地装作若无其事的和沈昶说话。
沈昶也尴尬得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他本意真的只是想关心关心陆挽君的腿疾,却没想到陆挽君身下会是这样。
“我先出去看看今晚吃什么。”
沈昶迅速反应过来,他尴尬地站起身,话音还没落地人已到了门前。
他出门后还贴心的替陆挽君关上卧房的门。
“长素!”
陆挽君慌着唤长素进门替她梳洗。
沈昶独自坐在外室,卧房里面只有陆挽君和长素说小话的声音,他实是没想到没造成这样的误会,现在他的挽君只怕把他当成了登徒子。
正当他陷入懊恼情绪中不知一会儿该如何解释时,别枝进门替他上茶。
他随口问了问惊春园近来的情况……
长素从卧房出来,见沈昶沉着张脸,那正要开口见礼的声儿又被吞了回去。
“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沈昶瞥长素一眼,径自关上卧房的门。
此刻的陆挽君重新穿戴完整,虽不如日常整齐,却比刚才要完整得多。
她下身套了家常的青色丛竹马面裙。
因着刚才的尴尬,谁也没有先开口。
陆挽君小心翼翼觑着沈昶沉着的脸,心道他刚才出门还不是这模样,怎么一进来就板起了脸?
“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吗?”
沈昶蹙起眉,神情严肃地盯着陆挽君的面。
她没敷脂粉,唇色也淡,面上还染着几分尴尬带来的酡红,只有一双如洗的眼睛亮得吓人。
不过这双眼睛里此刻正充满了疑惑。
她有什么要和沈昶说?陆挽君想不出来。
“你刚才不是问我腿疾好些了吗?现在已经不疼了。”
陆挽君到底没直接说自己没话和他说,而是试探着猜沈昶这沉脸的缘由。
沈昶听出她试探的语气,心下忽然一软。
他上前两步,离陆挽君近了些。
“挽君,我们现在是夫妻,旁人辱你就是辱我。”
沈昶只要一想到荀太后竟然下了让荀温仪以后见面可以不给陆挽君行礼的懿旨,体内气血忍不住翻滚,荀太后这是把他的挽君当什么了?又把他这个摄政王放在哪里?
陆挽君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
“你都知道了?”
刚才别枝和他在外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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