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君露出孺子可教也般满意笑容。
她放下手中的九连环,幽幽道:
“尊卑压在头上,太后若是要罚,你看看那帮言官同不同意。”
今日去赵家参加赵薇薇宴席的小姐中,正有一位是孙御史的千金。
三日后。
陆挽君猜得不错,荀太后不仅没有责罚陆挽君,甚至还派来杨姑姑亲自替荀温仪赔礼道歉。
看着屋子里堆满的赔礼,长素忍不住咂舌。
南海珍珠十颗,龙涎香五盒,冠冕两副,玉镯两对,金锁一双,此外还有西域上供的轻纱,江南来的织锦……
“姑姑,太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不罚反奖?”
长素摸着织锦啧啧称奇。
陆挽君心情好,放下手中的账簿,走过来打量这些赏赐。
“太后这是要我闭嘴。”
她拿起装着南海珍珠的楠木盒,纤长的手指一一滑过莹润如玉的珍珠表面。
长素努努嘴,没再接下去。
广汉宫。
荀温仪带着怒意冲进南阳公主宫殿,南阳还未成婚,没资格修建自己的府邸。
“这就是你要我忍的结果?”
荀温仪一进宫就听说了荀太后赏赐金玉给陆挽君替她赔罪的消息,当下气得她没进长寿宫,反而折道来了南阳的广汉宫。
南阳正在染丹蔻,荀温仪径自闯进来,自然犯了她的忌讳。
“荀温仪,本宫在辈分上是你姨母,在品阶上又是公主,你哪儿来的胆子在本宫宫内大吼大叫?”
荀温仪被这喝声吓得往后退了退。
她的母亲永宁大长公主是先帝和荀太后的第一个孩子,从小如珠如玉宠着,谁知嫁到荀家不幸早逝,荀太后带着对永宁的愧疚对荀温仪几乎是有求必应,正也是因此,才养成了她这无法无天的脾气。
南阳在辈分上来说,的确是她姨母。只是南阳只比荀温仪大了三两岁,二人又是一同长大的,平时少以辈分压人。
荀温仪眼中立马蓄起了泪,倔强着不肯掉下来,她何尝不觉得委屈?被打了不敢告状,来质问还被训斥。
“可是你答应过我不会让陆挽君好过的。”
南阳听见这话眼神动了动,朝染指甲的宫女挥了挥手,要她下去。
等宫女下去过后,南阳这才从椅上站起来踱步到荀温仪面前。
“这不是才过去两三天吗?要收拾她总得想出一个万之策。”
南阳牵起她的手上前坐下,拿起一颗葡萄喂给荀温仪。
她柔柔道:
“一会儿你去太后宫中,去给太后说你要亲自去王府给陆挽君道歉……”
南阳话没说完,荀温仪一下甩开她的手。
“要我去给陆挽君道歉?做梦!”
荀温仪愤恨道。
她现在恨不得喝陆挽君的血,嚼她的肉,又怎么会去给她道歉?
南阳在没人看见的地方露出讥笑。
“谁说真的要你亲自去给她道歉?只是让你去给太后说一说。”
南阳再次拿起一颗青提放到嘴里,很甜。
荀温仪这才明白南阳的意思,不过她还是不放心:
“万一外祖母真的让我去给陆挽君道歉怎么办?”
她皱着眉头,稚嫩的眼中带着迷惘。
“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太后不会让你去给陆挽君道歉,甚至太后还会赏赐你。”
南阳冲着荀温仪扬起一抹笑。
荀太后从小佛堂出来才听说荀温仪已经在门口跪了半个时辰,当下就斥责宫人不长眼,竟然连郡主都拦着。
宫人答说是郡主自己跪在门口不肯起来这才作罢。
荀温仪被杨姑姑带来暖阁。
“温仪给祖母请安。”
荀温仪跪在杨姑姑递来的蒲垫上面,再郑重不过的行礼。
荀太后连声唤着心肝儿让她起身。
“到哀家身边来。”
荀太后看着红了眼睛,白着小脸的荀温仪心疼不已。
“你这傻孩子,谁让你在门口跪那么久?你身子骨从小就弱,受不得风知道不知道。”
荀太后将她搂进怀里,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外祖母,温仪做错了事,应该受罚。”
荀温仪想起南阳刚才的话,悄悄用袖子在荀太后看不见的地方使劲揉了揉眼睛,声音也带着泣声。
荀太后当然知道荀温仪说的错事是不顾尊卑,但这件事说起来荀温仪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
她的温仪可是被打了一巴掌。
荀太后忽然对陆挽君生出不满来。
她将荀温仪拉到自己面前,仔细端详她的宝贝娇娇儿,慈爱的目光滑过荀温仪那已经看不出被打痕迹的脸,连声心疼:
“哀家的娇娇儿有什么错,娇娇儿没错。”
荀太后本来以为荀温仪会在当日就进宫来求她做主,惩罚陆挽君,当时她还在想一定要借此机会教她的温仪懂得一些算计,比如不能在明面上与人硬碰硬。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的娇娇儿不仅没当即进宫告状,反而自己在家认错之后又来宫中向她认错,这怎么不让荀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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