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素注意到陆挽君瞬时白下去的脸,自己也吓一跳。
“姑姑……”
她凑上前去想看书上究竟写了什么内容。
陆挽君在她伸头之前猛然把书阖上。
“没事,这书胡言乱语,不看也罢。”
她站起来快步向博古架处走去,博古架上她另置了小块地方放她平时看的书籍。
长素略惊讶地看着陆挽君的一系列动作一时回不过神来。
“你先出去吧,今夜太困了想早些休息。”
陆挽君勉强笑着说道。
长素迷迷糊糊被她送出了门。
陆挽君将门栓上,又站到博古架前。
她刚才看的是她父亲留下的游记手札,翻到刚才的第四十一页,页面下方赫然用小楷写着“荀后忌惮,恐大厦将倾”。
时间是正元十八年,先帝去世前一年。
新朝元年,陆家满门受陆挽君叔叔陆寄山通敌叛国之罪连累,满门抄斩。
后来才有荀太后力保下陆挽君与陆钦。
陆挽君默默看着那字,字迹的确是她父亲留下的,旁人造假不了。
可是她的父亲为什么会在游记手札上写下这么一句话?
当年满门抄斩,不是因为她的叔叔吗……
地灯里的蜡烛渐明渐暗,陆挽君听见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赶紧吹灭手上的蜡烛,屏住呼吸蹲到地上。
来人是沈昶,他眼睁睁看着里面的蜡烛被吹灭,知晓是陆挽君怨他,没敢出声,又走了。
等到沈昶脚步渐行渐远,陆挽君才借着地灯微弱的光将那页纸撕下来。她不能轻举妄动,这页纸同样不能让人看见。
第二日。
“姑姑,我们这是去哪儿?”
马车驶过状元街,一路向东。
长素把头从车窗前伸回来,兴致勃勃问道。
今日用了晨饭陆挽君以出门采买首饰为由带着长素出了门,可二人刚进金玉阁,陆挽君随意购下两只金钗,一只镯子就出了门。
马车向东而行,东城离王府相距甚远,怎么也不像是回家。
“去见一位故人。”
陆挽君将车帘放下,街道两旁的叫卖声,吆喝声一一隔绝在外。
物是人非,她从这街道上再也找不到以往熟悉的半分景象。分明卖茶点的棚子依旧矗立,卖花的小姑娘头上羊角辫仍系着红绳……
陆挽君今日要见的人,是她的乳娘。
当年荀太后救下她,用了十两银子将她的乳娘打发离开。
马车最后停在一间柴扉门前,门上挂着锁,看来是没有人在家。
陆挽君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她看了看周围人家,让长素去敲了对面的门。
“谁呀?”
一个头裹蓝巾棉布的老太太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上上下下打量主仆二人。
“老太太,我是来寻亲戚的,对面的陆妈妈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陆挽君微笑着,尽最大可能的释放善意。
她与乳娘陆妈妈联系上是两年前,地址也是那个时候陆妈妈写给她的。
听陆挽君知道对面人家的名字,老太太眼中的戒备才稍稍减弱。
“你来晚了,陆妈妈去年死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
“陆妈妈死了?”
陆挽君惊讶出声。
老太太点点头,嘲讽道:
“老婆子还能骗你不成?你是陆妈妈什么人,怎么从没见过你?”
老太太见陆挽君穿戴不俗,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夫人。陆妈妈若是有这样富贵的亲戚,怎还会住在这里?
“我是陆妈妈的干女儿,六岁离家,直到前年才联系上陆妈妈。”
陆挽君对外都称自己是陆妈妈的干女儿。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您知道陆妈妈葬在何处吗?”
陆挽君想去祭拜祭拜陆妈妈,好歹也是主仆一场。
老太太挥挥手:
“她侄儿把她烧成灰,带回老家兰亭去了。”
“她有侄儿?”
陆挽君蹙眉反问。
陆妈妈祖祖辈辈都在陆家,哪里有什么侄儿?
“有的,她侄儿每年都来看她,长得仪表堂堂,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老太太回忆起见过的陆妈妈的侄子,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陆挽君心下一沉。
“老太太,这是一点心意,您下次若是能再见到陆妈妈的侄儿,能不能给我送一送信?”
陆挽君从长素手里拿来荷包,塞到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试着手中沉甸甸的荷包,笑容满面。
“好好好,下次见到我一定给夫人报信。”
老太太满口答应。
陆挽君留下一家成衣店的地址,这才离开。
回去的一路上陆挽君情绪都不高,长素见状也是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字。她只知道陆妈妈是自家姑姑的乳母,至于这次姑姑来寻陆妈妈是所为何事,她却是不知。
前世陆挽君成婚以后没有再见过陆妈妈,自然不知她的死讯。
而这一世她想找陆妈妈,却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