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打算离开花家,您可愿意跟我一起走?”花令秋问道。
闻言,女人赫然抬眸:“你要去哪儿?”
“离开闻花城,离开丰州。”他望着她,说道,“只要您愿意,便再不回来了。”
她沉默了一下,却道:“我在这里待得很好,从未想过要离开。”
“即便我将要被人当做礼物送去外城做赘婿,”花令秋目光沉沉,看不出情绪,“您也依然不肯抛下花家姨娘的名号,离开这里?”
她微微颔首,满是坚定:“是。”
花令秋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希望二公子你也不要冲动,”她说,“与宁家的婚事老爷一定下了很大的工夫才为你争取到,你若不管不顾弃婚出走,他一定会很生气。”
花令秋沉默地凝眸看着她,良久,忽而淡淡一弯唇角,转身朝门口走去。
“二公子。”她却出声叫住他,见他背对着自己停下了将要离去的脚步,斟酌着开口说道,“以后……若没有老爷和夫人的允准,你还是,别再来了。”
他轻声失笑,默然须臾后淡声道:“姨娘放心,以后我也没有机会再来了。”
说完,他便一把拉开虚掩的木门,头也不回地于月色下大步离去。
***
此后一连几天,花令秋都没有回彩云坞,直到第五天上头,他才突然出现在了正身在共城办公的花宜春面前。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花宜春当即拉着他关心道,“爹正让人四处找你呢。”
花令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怎么,怕我逃婚啊?难得爹他这么看重我,若就这么跑了未免窝囊。”
花宜春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听他又来了句:“就算要跑也该等两家过了礼,保证以后宁家想起我就恨得牙痒,也才算是不辱没花城主的赫赫威名。”
“不可胡说。”花宜春忙劝道,“虽是玩笑之言,但若让有心之人听去,对你却不好。”
花令秋笑着耸了耸肩。
花宜春无奈地叹了口气:“前日宁家已派了人来正式提亲,你和宁少主的婚事这两天已经在城里传遍了,飞雪知道你要同她的宁姐姐成婚也很高兴,事已至此,你也收收心,好好同婉清世妹过日子吧,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姑娘。”
“她好不好,对咱们花家来说有那么重要么?”花令秋意有所指地带着淡淡嘲意,笑道,“只要她是宁婉清就够了。”
花宜春顿了一顿,蹙眉低声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挂念着崔家大小姐?”
花令秋微怔,旋即弯了弯唇角,转开了目光:“多久的事了,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
“真的?”花宜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花令秋握着茶杯懒懒往身后椅背上一靠,慵然道:“骗你可有好处?”说着抬手在身前虚晃了一把,“你看我周身上下,哪里像个情种?”
花宜春默了默,叹道:“没有就好,她已是有夫之妇,你若对她执念不休,只会伤害你和婉清世妹的夫妻感情。”
他低头喝了口茶,没接话,转而问道:“你明天有空么?叫上飞雪,我们一道去游河吧。”
花宜春总觉得他今天哪里有些奇怪,正要开口说什么,手下人却忽然敲门而入,说前来议事的掌柜都到了。
不等花宜春说话,花令秋已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你忙吧,我先走了。”言罢笑了笑,忽视掉对方欲言又止的挽留,转身离去。
***
从花家设在城里的彩云会馆出来,穿过半条街就能看见栖霞城的宁氏会馆,花令秋径自从门前路过,脚步未停,进了不远处的茶园。
这家茶园在共城很有名气,也不因别的,只为三点:茶好、水好,还有曲台子好。
花飞雪很喜欢这家特制的茶点心,花令秋也觉得不错,清新爽口,微苦而回甘,不会甜的让人发腻,也不涩的让人难以下咽。
他进了园子,发现今天来喝茶的人不少,池心上的曲台子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乐师,正在琴箫合奏,曲声清越悠然,加之其间又隐隐含着几分掩不住的含蓄缠绵,倒比寻常乐曲听着更为合耳些。
跑堂的很快注意到了他,忙热情迎了过来:“公子随同有几位?现在只剩下楼上雅间还有位置了,四人座的够不够?”
花令秋本意只想买些点心回去给花飞雪,但这入耳的曲声和眼前混着茶香的惬意景象却让他心血来潮,临时改变了主意。
“就楼上吧,”他笑了一笑,说道,“只我一个人,来壶春山雪芽。”
对方当即扬声应了下来,待将他引到楼上雅间安置好之后,便转身端茶去了。
花令秋推开窗,外面的轻风便潜了进来,这是个背街的房间,迎面映入眼帘的是某户人家院子里种着的一棵大树,也不知多少年了,长得枝繁叶茂,微风穿过枝桠迎面拂来,似有若无地混着一丝青叶香味。
他走到桌前坐下,随手拈起旁边青瓷罐里装着的棋子,开始一粒一粒往面前的棋盘上摆,约莫下了十几手的时候,门口的竹节帘子被人小心翼翼地捞起了半边。
“公子,”掌柜的站在那里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向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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