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月十六这天,闻花城里因为城主花仕明的寿辰又热闹了一回,街头巷尾早早地就挂上了花灯,就等着夜幕降临后点上开市。
宁婉清跟随自己的父亲宁承琎在白天的时候进了城,乘着马车一路直奔今日宾客盈门的彩云坞,眼见还在码头就已停驻了不少车马,人来人往喧哗不止,她不由转头朝坐在自己身旁的宁平心看去。
原本那日平心表现出抗拒的态度,她也没再想着非要带他同行,但谁知他却把她当时说的话都听了进去,今天临行前,竟自己乖乖站在门口等着他们来会合了。
宁婉清想起继母当时的眼神,还有对方后知后觉想要把亲生儿子从学堂里叫回来也让宁承琎带着一起走的念头,头一回有了种近乎于拔苗助长的迫切之心。
但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平心的心病,只能慢慢来。
想到这儿,她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泛起微微笑意,伸手轻轻拍了拍宁平心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安抚着他因面对这种场合而略显紧张的状态。
踏入花府大门,更是一片花团锦簇。
隔着人堆,宁婉清看见了正在那里接迎来客的花府大公子——也是闻花城少主的花宜春。
或许是幼时体弱多病的缘故,虽经过多年调养身子已无大碍,但花宜春的身上还是有一种和别人不同的柔和气质,再加上性情温润,所以在外间的风评也天然带着优势。
宁婉清看着花宜春含笑朝他们走来,忽然想起了一句从闻花城流传出去的话——“春花若月,锦绣临秋”。
外头许多人都以为这句只是用来形容闻花公子花宜春的,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其实这句话说的是花家两位公子,论相貌,花令秋足以担得上“锦绣”二字。
但这半句也仅仅只是形容他的外貌了。
身为庶子,他最有名的也不过是花名,无功无德,又哪及得上“春花若月”四个字描述的完美无瑕。
可不知为何,她第一次听说这句话时就只记住了后半句。
“宁世伯。”花宜春款款走到了近前,朝着宁承琎拱手施了个礼,随后看向宁婉清,微笑唤道,“婉清世妹。”
宁婉清浅笑回礼:“宜春世兄。”
宁承琎往四周围看了看,突然问了句:“听说二公子从关外回来了?”
宁婉清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起花令秋,还来不及调整好心绪反应,一口气便没憋住,连扑带爬地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让她禁不住接连咳嗽了两声。
好在花宜春并未太在意这略显突兀的状况,只是关心了两句她的身体,便笑着回道:“是啊,二弟这趟出去,人倒是变得又稳重了几分。”
宁承琎微笑颔首。
宁婉清客气地弯了下唇角,心里却不大以为然,想也知道是花宜春在给那浪荡公子脸上贴金。
三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个活泼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
“宁姐姐!”一个穿着身粉色裙衫,模样清纯俏丽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宁婉清面前,伸手拉住了她,“我等了你好久啦。”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花家的大小姐,也是花宜春的同胞妹妹,花飞雪。
“等我?”宁婉清有些意外,她和花飞雪隔着年纪和性情,虽然因为两家世交的缘故自小相熟,关系也不错,但要说亲昵却算不上,她实在没想到对方会在这样的日子特意等着自己到来。
花飞雪却点点头表示她并未听错,又说道:“我和几个小姐妹正在开茶话会,诚邀你参加。”
她说的一本正经,语气间却明显带着几分期待。
宁婉清不由笑了笑:“既是你与几个小姐妹的私下聚会,我就不去了吧。”
花飞雪连忙一把抱住她的胳膊:“不行,你一定得去!”随即撒起娇来,“好姐姐,我都跟她们夸了海口了,说我一定能让她们跟你说上话,你可千万千万给我个面子。”
花宜春见状笑道:“哪有你这样蹭着非要人帮忙的,没有规矩。”话是这么说,可言语间却半点斥责之意也无,反而颇为宠溺。
宁婉清犹豫了一下:“那我去见过了花世伯再去找你吧。”
花飞雪见她答应了,立刻精神一振:“哎呀没事的,让大哥和爹爹说一声就是了,你要是落在他手上,他非得拉着你和宁世伯说个没完。”
这话听在其他人耳中都知道她是有些夸张,别说花仕明和他们于闲事上并没有那么多共同语言,就算有,今天这样的场合怕是也抽不出什么空来单独拉着他们父女两个说话。
但宁承琎向来也是个宠小辈的,见此情景便笑着对自己女儿说道:“你就陪飞雪去吧,你花世伯那里晚些宴席上再正式拜见也不迟。”
花宜春也道:“以我们两家的关系也无需如此在意那些礼节,父亲那里我告知他一声就是了。”
宁婉清这才点了点头,但她旋即又想起什么,望向宁承琎,斟酌道:“那平心他……”
花飞雪原本瞧着宁平心就觉得眼熟,此刻听她开口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当即大大咧咧说道:“平心哥哥若是也不想去凑热闹,那就去找我二哥玩儿吧?反正他闲着。”
宁婉清心绪蓦然微动,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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