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休养身体,可谁不知道姜氏这一走就再别想回来了?而花家族内也是经过了他一番不动声色地清洗,被他提拔起来的自然是以他马首是瞻,倚老卖老想跟他玩儿对立的,要不了两天就能被他连带家都给收拾地安安静静,外面的人提起花家新主也没有不给面子的,这当然也是他身为苍琊帮主的影响力所致。
说得直白些,他是已经将闻花城所有的路障都给清得干干净净,就等着宁婉清去捡现成统摄二城的了。只要没有危及城中根基的事,想来他完可以留在天池关过日子再也不回来。
再也……不回来?
宁婉清突然就想起了花令秋之前说过的话。
——“你想要的我都成你了,但你不能只准自己沉湎过去,而不许我避开阴影吧?”
——“你只知你经不起,却不知我也再经不起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己所能地将你放下。”
……
她心中猛然涌起一阵慌张,倏地一把抓住了李素的手:“天池关出了什么乱子?我为何半点风声也没有收到?”
李素道:“天池关本就是闻花城协理之地,加上事情原就发生在关外,目前还未真正闹开,宁城主没有听说也是正常。若非我们城主对关外情势熟悉,人脉信息较为灵通,也不会事先得知天池十六部有人想再兴内乱针对我大楚,并向张将军自请先锋深入战地助其他各部平乱。”
宁婉清想起了那日在共城见到他和瑟雅在一起的情景。难道,当时他们便是在商议此事?而他已有此决定了?
所以,他不会再回来?无论是赢是输。
输……
她忽然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外面有人来提醒吉时马上到了,请众人去前院就座,身为今日主人公的宁婉清也该做最后的整理,准备入场了。
沈长礼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随着其他人走了出去。
宁承琎经过自己女儿身旁时,顿了顿,也没说什么,只是仿佛语重心长般地拍了拍她的肩。
宁婉清像是蓦地回过神,叫住了准备跟在最后出去的李素:“他走之前,可有什么话要转达给我么?”
李素很是耿直地摇摇头:“这话我也帮你问过了,不过城主说他与你该说的话早就说过了,不必虚耗彼此时间。”
宁婉清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宁城主,”李素轻轻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你们也算是各得其所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可要开开心心地才是,莫辜负了城主送你的大礼。将来你和城主都会再遇到新的人,各自为好,到时有缘再聚,相逢一笑,什么都过去了。”
宁婉清一顿,倏地抬起了脸看着她。
“新的人?”宁婉清眸色一肃,眉宇间尽是刚毅果断,“他想也别想。”
话音未落,人已错身而过。
李素愕然挑眉,回头望去,只见一抹如火红影正如风般卷离。
随波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快步凑到了李素跟前:“你跟宁城主说什么了?我看她那样子像是能劈了挡道的人。”
“自然是该说的话。”李素笑了笑,眼底缓缓流过几许怅然,感叹道,“若是谁为了我这般破釜沉舟地剖心剖肺,我也早就耐不住了。不过宁少主霸道起来的样子倒是生动了许多啊,我突然有些明白某人的心思了——”
说完,含笑轻轻摇了摇头,兀自去了。
宁婉清刚出了二进院就迎面碰上了自己的弟弟宁平心,她来不及多说,正要匆匆经过,却被对方伸手拦住。
“长姐,”宁平心如今已能开口说话,但这却也是他自花令秋离开宁府之后与她最主动的一次交谈,唇边还带了些笑,“父亲说把闪电给你了。”
闪电是宁承琎的宝马坐骑,虽然他早些年便说过将来会将它作为授元印的礼物送给她,但显然,此时此刻,这句话意味非常。
她不由停下了脚步。
“姐姐,”宁平心看着她,眼睛里也盛着笑,“我们摆好宴席,等你们回来。”
宁婉清弯了唇角,微微颔首:“嗯。”
春风忽至。
红衣如火,转眼间人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