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清和花令秋的婚期被定在了次年春天,远在京城休养的宁太夫人得到消息,心中大石终于放下,因惦记着这桩好不容易盼来的姻缘,再难安坐,收拾上东西便启了回程。
等宁婉清接到消息时,算了算,人已经都快到丰州城了。
一大家子便商量好了五天后去渡头接迎,又因祖母在信中特意提到了花令秋,所以她考虑之后还是让人去闻花城报了个信,结果得知花令秋昨日已经和尚祺他们出发去临城游道君山了,至少十天半个月才会回来。
“去把我前日买的那串念珠拿出来,”她略一思忖后吩咐纯光,“换一个正式些的礼匣,就说是花二公子送给祖母的。”
纯光答应着,却不免有些不解:“小姐何必这么急着给未来姑爷长面子,我瞧着他倒是没心没肺的,出去游山玩水这么久也不让人送个信跟您打个招呼,也不怕咱们有事找不见人。”
宁婉清似并不以为意,平平笑道:“他是逍遥惯了的,有些事需要时间适应,何况我们还没有成亲,他也没有义务向我报备。”
纯光撇了撇嘴,无奈叹息:“也就您这样大度的才包容得了他。”
宁婉清淡淡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过了两日,还在船上的宁太夫人又让人送了封信回来,说是要在春华镇那边耽搁两天,打算去月老庙还个愿再回来。
因春华镇郊不久前刚出过流寇打劫的事,宁承琎三兄弟自然不能放心由着老母亲一个人在那边,索性决定一家人乘船过去与宁太夫人会合。
翌日傍晚时分,一大一小的两艘船终于在春华镇东头的渡口前碰了照面,正在船舱里准备用晚饭的宁太夫人一听儿子媳妇孙女孙子来了,意外之余不禁立即喜形于色。
之后欢欢喜喜地见了面,宁太夫人就让人把从京城带回来的糕点分给了几个小辈,然后笑眯眯地握了宁婉清的手:“听说这花家二公子一表人才,如此看来与我家清儿真是十分般配,祖母也总算是放心了。”
宁婉清的继母荣氏在旁边听着直笑:“娘您这说的就不对了,好像咱们未来的大姑爷只有脸长得好这一个优点似的。”
宁承琎眉头微微一蹙,脸色略显不悦。
宁承珣似笑非笑地弯了下唇角,低头喝着自己的茶。
宁婉清含笑端容而坐,神情平静地从纯光手中接过一方锦缎匣子,呈到了宁太夫人面前:“祖母,原本今日令秋也要随我一同前来的,只是不巧,他朋友那里出了些事需要帮忙,所以他便让我把这份礼物带给您以当赔罪。”
宁太夫人闻言,笑眯了眼睛:“这有什么赔罪的,又不是什么正式拜见的场合,这孩子倒是客气。”说着接过盒子直接打了开来,见里面是一串用碧玺石做的念珠,又笑了笑,“还知道我在念佛经,真是有心了。”
言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宁婉清一眼。
宁婉清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待众人一起用过晚饭后换了船,天色已慢慢黑了下来,灯影绰绰,倒映在河面上映出粼粼波光,衬着从岸上传来的隐约喧哗,显出几分别样清寂的味道来。
宁太夫人唤了宁婉清在房间里说体己话:“既然来了,明天你就随我一道上山去月老庙求个夫妻和顺的愿。你爹给你选的这个夫婿虽非什么大才,但听他说倒也算是个知分寸的,这夫妻么,都是互尊互敬才能过好日子的,你虽是他的妻主,可男人却没有不要面子的,他一个被追捧惯了的世家公子,现在被花家送给咱们做姑爷只怕心中已是意难平,你若再要自恃身份处处将他矮上一截,难保日子久了会有龃龉。就算你不在意他这个男人,可却要顾着自己的声名还有和花家的这份联姻之情。”
宁婉清微微颔首:“祖母说的清儿都明白,自我决定选他为婿之时起,便已打定主意好好待他,不会让他委屈。”
宁太夫人含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不委屈他,但更不要委屈你自己。”
宁婉清明白了她的意思,应道:“是,清儿知道了。”抬眸见太夫人眉宇间微有倦色,便又道,“祖母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我再来服侍您起身。”
宁太夫人笑着点点头,让人送了她出门。
屋子里转眼又变得一片安静,宁太夫人端起茶凑到唇边,未饮先叹。
身边的心腹侍者安慰道:“大小姐这般体贴,太夫人还叹什么气呐。”
宁太夫人缓声轻轻叹道:“她自小便懂事的让人心疼,样样事都放在心里担着,只盼这花家公子能够真正晓得我清儿的好才是啊。”
话音落下,又是长长叹了口气。
宁婉清这边刚走出船舱,就看见纯光快步迎了上来。
“小姐,”纯光低声禀报道,“放在闻花城那边的人来了信,说花二公子在临城出了事。”
宁婉清赫然一顿,随即回神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纯光道,“只知花二公子差人回彩云坞报了个信,说是被人袭击受了伤,要在那边多耽搁几日医治。”
宁婉清闻言倏地皱起了眉头。
“小姐,”身边的彩鸢不禁有些担忧,“花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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