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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婉清下意识转过头,果然看见花令秋正自清风中款步而来。

望着此时原本应该坐在众人中心接受祝贺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心里涌起一阵无法抑制的喜悦,但当她看见他那张神色淡然的脸,却不禁蓦地心头一紧,又开始微微有些刺痛。

花宜春看了看他们两个,冲着走到近前的花令秋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身子乏着,还是你来陪婉清世妹说说话,我去席上坐着缓缓。”临走时又补了句,“离开席还有会儿,不着急,若有事我让随波逐流来叫你。”

花令秋不置可否地微微笑了笑,随后又偏回视线重新落在了宁婉清脸上,坦坦荡荡地含着丝意味不明的笑凝着她,更多的是在打量。

相比起他的坦然,宁婉清却觉得很是不自在,直到花宜春的脚步声消失了大半晌,她才终于有些忍受不了这种别扭的沉默,忽地吸气抬眸,正正迎向了花令秋的目光。

“原本应当留下与大家一起恭贺花城主承位之喜,”她有些意外自己竟然还能于转息间便弯出一抹笑来,“只是这趟差事也不好耽误,只能改日再单独相请了。”

花令秋突然笑了一下,真正地笑出了声。

宁婉清唇边尚未褪去的笑意一顿,沉默了下来。

“宁少主真是一如既往地尽忠职守,”他说,“看来以后我还要向你多多学习才是。”

宁婉清浅浅蹙了蹙眉:“花城主客气了。那我便先告辞了……”

“你就没有问题想问我么?”花令秋在她将要打算转身离开的瞬间开口说道,见宁婉清没有反应,又随意往前再走上了几步,停在她身畔,侧眸而对。

“我原本打算要让‘苍老先生’这个人永远消失在你面前。”他清淡的声音里带着微凉的嘲意,“宁婉清,是你让我的心意都变成了笑话。”

她微微偏了头,沉默了良久,说道:“我并没有怨你。”

“怨我?”花令秋失笑,“怨我什么?存心欺瞒?你凭什么?我花令秋的妻子,还是栖霞城少主?前者你已没了资格,若是后者,你就更应该知道,我从不欠你们宁家什么。”

宁婉清咬了咬唇,极力忽视着心口的钝痛不适,诚恳地看着他,认真说道:“我们一定要这样吗?就算无缘做夫妻,以后也将是并肩的盟友,总是要好好相处的。”

“宁少主真是云淡风轻地让人佩服。”花令秋语气平静地淡淡笑道,“难怪人人都说你有大将之风,只可惜我是个俗人,做苍琊帮主这些年更是习惯了恣意行事,所以并不是十分在乎你在意的那些东西。”

宁婉清闻言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宁少主并不了解我,对于只能谈利益合作就事论事的人,我向来是这般界限分明的态度。”花令秋看着她,缓缓说道,“譬如我的女人可以过问我的私事,但合作伙伴之类的,却管不了我爱如何便如何。”

宁婉清眸光微闪,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沉默了下来。

恰在这时,逐流寻了过来禀报说快要开席了,老城主请城主赶紧过去。

花令秋应了一声“知道了”,又回头看向宁婉清,说道:“既然宁少主还有公务在身,我也就不多留了。”随即吩咐随侍,“送宁少主出去。”

“不必了。”宁婉清淡淡出声,“我认得路。”言罢,转身抬头便径自快步离去。

花令秋站在原地,沉眸静静望着她身影渐行渐远。

逐流静候良久,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公子,少主她心里应该还是有您的。”

花令秋没有说话,只面色平淡地幽幽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少顷,方转过身神态如常地往回走去。

***

闻花城于半日之间易了主的消息此刻也已经传到了栖霞城中,宁婉清所乘的马车刚要进府,正好便遇上了被宁承琎派出来找她的下属,一照面她才得知,原来宁承琎是在听说了花令秋新任闻花城主的消息之后,担心宁婉清在彩云坞那边吃亏,所以才立刻派了人打算过去找个理由寻她回来,以避免尴尬。

宁婉清得知后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却是发自心底的感动和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她的确很需要重新找回往日的从容,在此之前,连她自己都没有自信能够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若无其事地面对花令秋。

还好,父亲并不打算逼着她立刻就去面对。

在今日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了断”的后劲这么大,她当日用一把刀扎进了花令秋的心,也同时生生剜去了自己心头的一块肉,她以为她能够忍住,就像从前的那些年一样,没有便没有了,总会好起来的。

可原来不是。她今天在彩云坞里看到花令秋出现的第一眼,就差点忍不住站起来想朝他奔过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的,只知道从那一刻起她眼里就再看不到旁人了。

后来他说要与她界限分明,只谈利益。她一面对自己说:看,理当如此。

好像这样就能说服自己,安慰自己相信当初的先见之明。

一面却又因他对她的怨气而禁不住阵阵发苦。

宁婉清站在上院门前,抬头望了望玉兰枝头新冒出来的花苞,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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