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饮而尽。
“夫人这煮茶的手艺如今已是有六七分像城主了,”李素笑道,“这约莫就是传言中夫妻相的至高境界?”
宁婉清听着这话虽觉得甜蜜,不过心思倒还算清醒,当即若有所感地瞧着对方,说道:“你今日这一句句的像是抹了蜜,想说什么便直接说吧。”
李素“哎呀”一声苦了脸:“宁城主果然还是宁城主。”说着自己也笑了,索性开门见山地道,“既然夫人问了,那我便直说了——我想嫁人。”
***
“她说让咱们帮着选个靠得住的,实在不行把消息传出去招亲也行。”
宁婉清一边帮花令秋更衣,一边说道:“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她喜欢书生,一时半刻我还真想不到什么人选。要不过些日子等我身子再稳些,咱们张罗个四艺会如何?”
花令秋见她说得上心的样子,却是一笑:“这事儿你先拖着,消息倒是可以先放出去,只是不必急着操办,等云锦回来了再说。”
“云锦?”宁婉清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冷峻的面孔,“阿素的婚事和他有……”话还未说完便是一顿,“你是说他们两个?!”
可李素一点风声也没透啊!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帮着撮合婚事?
她有点儿茫然。
花令秋抬眸见她在发懵,便笑着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发什么呆呢?这两人已磨叽了许久,你且由得他们折腾就是,横竖用不着咱们插手。”
宁婉清帮他系好了腰带,沉吟道:“听你的意思,问题是出在云锦身上?”
回忆以往,她竟半点都没看出来?云锦那个冷冰冰的就不说了,可李素性子这般活络的,居然也能隐藏地这么好,她以前居然还真的一直以为这两人只是爱斗嘴而已。
花令秋点点头,随口说道:“云锦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因当年家中遭难而流落在外,这些年他一直在找那女子的下落。”他顿了一下,说道,“最近终于得了确切消息,说是人找到了,还活着。”
宁婉清一愣。
云锦不久前才去了澜州……
难怪李素突然下了决心要嫁人!
“那阿素是为了跟他置气?”她不由地皱了皱眉,“婚姻大事,这样不太妥当。”
花令秋自然地顺手扶了她的腰,缓步朝临窗大炕边走去:“是不是置气先不说,只是现在她想嫁人却不是能随意的事,这个人选还得斟酌。”
宁婉清听出来他言语间的深意:“什么意思?”旋即忽然想到什么,“是不是和你将帮主之位传给她有关?”
她记得当初他们合离之后,有段时间花令秋很忙,甚至还消失了一段时间,当然她后来已知道他去都城待过一两个月,那次好像就是带着李素去的,她当时并未多想什么,直到花令秋把帮主之位传给了李素,她回想起来,才觉得那时应当已是他有意提拔。
而虽说现在苍琊帮明面上是李素做主,但其实众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花令秋身为闻花城主做出的姿态,以免落人话柄。可实际上只要他在城主之位上一日,这个丰州最大的势力帮派都将与闻花城同气连枝。
她越发觉得他那句话不简单。
花令秋闻言却是眼睛一亮,凑过来在她额上亲了一口:“我家清清怎么这样机灵?”又将她按在了怀里,“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宁婉清觉得好笑,抬手在他胸口一拍:“那还不是托你的福?不许卖乖,小心我同你翻旧账。”
两人笑闹了几句,她懒懒靠在他怀里继续问道:“阿素的事你还没仔细同我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又有什么盘算?”
“其实也不是要紧事,”花令秋把玩着她的手指,随意说道,“只是我将苍琊帮送给了太子府里那位。”
“……”宁婉清倏地精神了,“你投靠了太子?可是当今君上不是最忌讳朝堂与江湖相交,这……”
“别着急。”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温柔含笑的声音仿佛有种天然安定她心绪的力量,“放心,准确来说我是把苍琊帮每年三分之二的流水银子送给了他们父子两个,否则以我如今的身份太过打眼,并不是好事。”
也就是说,他索性让苍琊帮彻底过了明路,在当今天子和未来天子的面前表了忠心?
宁婉清思忖片刻后已恍然:“所以,你是觉得太子那边不会让阿素随随便便嫁人?”
花令秋笑了笑:“阿素现在就是一尊镀了金的女菩萨,想拜她的人多了去了,你别太看得起那些所谓的名门世族。”
哪怕嘴巴上说看不起李素的出身,只怕为了钱也有不少人会做出副屈就的样子。
宁婉清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我都是从那名门深潭里逆流而上走出来的,寻常氏族已是如此,更何况那些更加树大根深的官宦勋贵之家?”
“说到官宦之家,”花令秋像是才想起了什么,“沈家派人送了喜帖来给我们。”一派日常的口气,“沈大公子下月初三成亲,据说是他恩师的外甥女。”
宁婉清微有些意外,半晌,颇有些感叹地道:“我原以为他的姻缘仍是在与沈家有姻亲关系的那几家里打转,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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