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清一怔,抬手便朝花令秋身上用力推了一把,冷着脸二话不说地往回走去。
花令秋被她这么“不顾体面”地一推,倒是顿时想起了当初两人还未成婚时在落仙斋前被她踢的那一脚,他抑住唇边还未泛开的笑意,立刻快走两步上去隔袖抓住了她。
宁婉清一甩没甩动,当即恼怒起来:“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与宁少主男女有别,自然该放开时就会放开。”花令秋话是这么说着,可抓着她的手却如铁钳般令她挣脱不得,只听他又悠悠续道,“但你还没回答我,在生我哪门子气?你不是一向最顾大局,最讲体面么?难道宁少主将得授元印,所以脾气也见长了?”
宁婉清只觉心里头阵阵火星子被噼里啪啦烧地作响,她下意识想怒斥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偏偏堵住。
花令秋见她瞪着自己不说话,凝着她的目光便又再深了些:“你不说,那就我来帮你说。你气我太过拿得起放得下,就好像从来不曾真的在乎过你,是么?”
“但是清清,”他说,“你早该想到的,当你决意转身离去那一刻起,便没有人有义务在原地等你。难道就因为我是男子,所以我这一颗心在你眼中便这般不值钱,你想要时就要,不要了也不许我轻易收回,否则我便是负心薄幸,只因它不配与你一样也是肉做的,是么?”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稳而温和,仿佛过往种种早已云淡风轻,也并没有再唤她那声疏远至极的“宁少主”,只是这声“清清”伴着这字字清晰的言语落在宁婉清耳中,却令她愕然失神,旋即心尖便传来了阵阵刺疼。
花令秋看着她陡然变得有些苍白的面庞,终于慢慢松开了手:“虽然你我如今已走到这般地步,但该说的我还是会同你说清楚,我和瑟雅的确早就认识,不过我与她的关系并没有需要我同你特别说明之处,我对你同样于心无愧。当日在你所设宴席上我曾对崔蓁蓁说过一句话,如今同样可以转述于你,于我这个人而言,恨易隐,爱难藏。所以你其实根本不必怀疑我骗你,宁少主若真的还有心这样东西,就该知道我花令秋曾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
宁婉清语塞半晌,想说什么,却再不复片刻前的激昂冲动,心头只剩一块沉石压地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望着花令秋的眼睛,那样温柔,却又那般疏淡。
她突然间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还不等她开口为自己解释什么,他已又再平静开了口。
“倘若你肯开口问我,我亦必不否认我现在依然还爱着你。但我有什么办法呢?”他轻轻弯了弯唇角,“你不准啊。”
宁婉清心脏一紧,视线瞬间模糊起来。
“你想要的我都成你了,但你不能只准自己沉湎过去,而不许我避开阴影吧?”他笑了笑,说,“你只知你经不起,却不知我也再经不起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己所能地将你放下,在那之前,不要再试图与我粉饰太平。我答应回花家,只是因为我实在不服气到最后失去一切的人仍然是我,所以不想再让往日里得罪我的那些人好过罢了,并不是为了同你做朋友的。”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举步便要径自错身离去。
“令秋!”宁婉清脱口而出地唤出了他的名字,在她还没想好自己应该说什么的时候,这于心中百转千回了日日夜夜的两个字便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她喊了出来。
花令秋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似乎在静静等着她往下说。
她隐约知道心底里在呼啸着什么,可是良久,却终究未能成言,又过了片刻,他的背影还是一动未动,她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授印礼那日,我希望你能来。”
肯定而充满了希冀的语气,令他沉默了半晌。
“再说吧。”他的语气比起先前亦略有松动,只是仍没有回头。
言罢,他便兀自当先而去。
***
正坐在饭桌前跟瑟雅大眼对小眼的沈长礼已不知喝了第几杯茶,眼见着那两个一前一后出去的人还没回来,他有些坐不住了。
“瑟雅姑娘,花城主这一去到现在还未归,你就不担心么?”他实在不想再说这个女子自顾自端了一碗饭就着盘菜就开吃的表现有多不讲礼仪,反正说了也是白说。
人家说了,他们没有饿着等人的规矩,只有不能怠慢客人的讲究。所以什么入乡随俗之类的根本不存在,因为花令秋这个做东的从来都没有拿这个约束过她。
沈长礼看着她从容不迫的吃相,顿时无语。
虽然花令秋是从前门出去的,但他莫名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而这种感觉在他猛然间看见这位花姓某人居然是从后院方向回来的时候,终于瞬间达到了顶峰——
“你怎么从那边过来?”沈长礼愣了一下,忙问道,“她呢?”
花令秋神色淡淡:“我怎么知道,你让纯光去看看吧。”说完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又看向刚刚从容放下碗筷的瑟雅,说道,“吃好了吗?走了。”
瑟雅也不急,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茶,就着袖子一揩水渍,这才点点头,还问他:“你不吃点儿?”
花令秋回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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