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一路下了落伽山,直接回了茶色,他下午没课,也不用去办公室坐着。
此时正午时分,太阳明晃晃的,有洒水车在马路上来来回回跑着,水雾喷出,带来丝丝凉意。
他走到街角十字路口,这里本该是茶楼的地方变成了一家超市,人来人往,凤无走到大门口,直接迈步进去,踏步一进来,耳边的喧哗声陡然一静,方才面前还是琳琅满目商品的景象一下就变了,取而代之的是玥关每晚都在这里上班的茶楼。
方才被玥关一通激将,凤无心绪终究难平,在门口站了半响,这才绕过屏风向里走去。
鞋子在外面踩了水渍,在大厅干净的地板上留下几个脚印,才走了几步,他眼角余光看到身后的脚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一层霜花,四周温度好像降下来了,仙鹤香炉的尖喙里吐出的熏香都带了些霜气。
凤无没去理会,而是走去茶房,拿了个炭盆出来,又从吧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叠黄纸,点燃了扔到炭盆里面,然后搬了把椅子坐在炭盆前,静待来人。
随着炭盆里最后一张黄纸烧完,火星明明灭灭时,凭空刮起一阵阴风,挂在大厅正中央的百山图中出现了两人,并肩而立,两人俱是头戴高官帽,着一黑一白两寿衣,面色惨白,甫一出现,百山图中山峰之上乌云低垂,周边草木都结了冰,四周温度更冷了。
阴差开路从来都是夜半时分选择阳气最盛的大中午上门来访,而且来的竟然是冥府地位不低的黑白两位阴帅,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
“阴差大人,请笑纳。”凤无坐直身体,对着地上的炭盆做个了请的手势,盆里火星一灭,纸灰变成了一叠厚厚的冥币。
“上仙客气了。”黑白无常在画中面朝凤无打了个千,他们身体僵硬,面目五官像是画上去的,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更是惨白,两人身型一致,连面目表情都是一模一样,因衣服颜色才将两人分辨开来。
黑无常道:“此次前来是为公事,不好烦您破费。”凡人说话都有音调平仄起伏,他说话时每个字每个音都是一样的。
“大人从地府而来,路途遥远,辛苦了,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既如此,那吾等就不客气了。”两人对视一眼,白无常单手一挥,两人手上各多了一叠冥币,再看盆内,已空空如也。
“不知大人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黑白无常收下冥币,可能是因为心情不错的缘故,那黑的瘆人的眼珠子有了些神采,冥府这茶楼主人打过多次交道,在打点关系这点上,这位茶楼主人极讲客气,从不让人空手而归。
“此次吾等前来,是因为前段时间有人潜入地府无间地狱,放出一子母煞。”白无常率先开口。
“子母煞?可是异常凶险?”
“不错,上仙应知,子母煞形成条件苛刻,乃是胎儿足月,临盆之际,大人被人逼死或者害死,导致婴儿一同胎死腹中后形成子母鬼,因两者血脉相通,力量极大,又招横死,所以怨气冲天。”
凤无注意到这时候他们说的是子母鬼,又听黑无常接着说道:“说起这对母子,身世可怜,但因死状凄惨,怨气难消,一形成便屠了害死他们的一家十几口人命,沾染那么多人血之后因果缠身,怨气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连害了附近几家无辜性命,最终形成了子母煞,最后惊动了阴判,亲自出手才将其镇压在无间地狱,以消障业,这才得以消停。”
“略有耳闻。”凤无点头,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有人潜入地府,瞒过巡逻阴差,打开了无间地狱,放出一众恶鬼,所幸其余大小恶鬼已捉拿归案,唯独这子母煞逃了出去,此时阴间自顾不暇,吾等奉冥主之意,以求上仙相助。”
“我知道了。”凤无点点头,“只是找到那潜入地府的人没有。”
黑白的目光更渗人了,他们眼白极少,眼眶中几乎被黑眼瞳占满,四只眼睛盯了凤无半响,才阴恻恻道:“未成抓到,被他溜了,那人潜入地府的只是一句傀儡身。”
傀儡?凤无被他们看着也不害怕,若有所思。
“还请上仙一旦找到子母煞行踪,抓捕归案后送入地府,吾等会亲自前来押送。”
在得到凤无肯定的答复后,黑白无常才道:“既如此,吾等告退,冥主还等着吾等前去回话。”
“大人慢走。”
黑白无常又行了一礼,凤无点头受了,看着他们身形从画中慢慢淡去,百山图中乌云渐渐散去,茶楼内的温度也慢慢回升。
“出什么事了?”东方琉璃从楼上下来,问道。
他方才在楼上打坐,突觉屋内阴寒,不比寻常,这才想着下来看看,见凤无呆坐在堂内,面前的炭盆中只留一推灰烬。
“地府里面来人了?”
“黑白无常前来,告诉我地府逃出一子母煞?”
“子母煞?”东方琉璃讶然,“如何逃出的?”能成煞的鬼物无一不是作恶多端的,既入地府,一定是会被镇入无间地狱,其上各方有十大阎罗,四大阎君坐镇,关锁重重,怎么可能说逃就逃出来了。
“有人潜入地府,放出众多恶鬼,其余都捉拿归案,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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