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谷雨那天,风红缨简单收拾好东西就下了楼。
“你快点行不行?磨磨蹭蹭踩蚂蚁呢?!”
学生宿舍楼下,一个身穿时下最新碎花布拉吉的女人双手环胸,脚尖点地叫嚣催促。
女人看到风红缨,薄薄的嘴唇厌恶的往下一撇。
“连我结婚你都不回来,爸竟然还让我来接你回家,真不知道你一个大学生能金贵到哪里去?”
跨上自行车座椅,风红叶还在那喋喋不休的数落。
“依我看,你这个大学生水得很,大学生难道不知道回来后要去看看爹妈吗?你开学有一两个月了吧?一天假都没?”
“也是,亲妹妹的人生大事都不来,还指望你当个大孝子?笑死人。”
风红缨斜跨着书包,闻言顿住脚。
“风红叶。”风红缨不温不热的叫唤。
“干什么?”
风红叶一副轻蔑的样子,双手搭在自行车车把上,单脚着地。
“你还上不上车!你不上我走了啊,为了接你,我翘了半天班,我不管,回头你得把我半天工资补上。”
风红缨觑了眼自己脚下的鞋子,蓝色浅跟小皮鞋,鞋前缀着两个小小的塑料黄色迎春花,十分好看。
这鞋是七零一研究院送给她的入所礼物。
踩着合脚的鞋,风红缨漫步上前,目光直直的和风红叶对视。
“你想干嘛——”风红叶莫名觉得身子发寒。
自从上回抡着棍子和男生‘以一决十’接受教训写了两千字检讨后,风红缨渐渐不再想着用武力去解决事情。
听到来自原身妹妹一字一句的讽刺和嘲弄,她没指望打一巴掌解恨,而是抬起手落到自行车车头的地方。
微一用力往怀里一拽,单脚踩着脚踏的风红叶砰得从车上往旁边倒去,摔得像个四角朝天的王八。
风红叶蹭得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擦伤的手臂大喊大叫:“风红缨,你有毛病吧?!”
风红缨冷笑:“一口一个风红缨,没教养的东西,我是你姐姐!”
“姐姐?”风红叶嗤了下,“世上可没觊觎妹夫的姐姐,让我喊你姐,呸,你别痴心妄想,等下辈子吧!”
“不想喊就一边呆着去。”
风红缨脸色猛地一沉,呵斥道:“我看你才是大‘笑’子,对亲姐姐都不敬,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
风红缨本不想吵架,但原身这个妹妹实在欠收拾。
“风红缨,你!你不配做我姐!”
风红叶气得又在那跺脚,精致的小皮鞋踩得嘚嘚响,新作的烫发随着身体的摆动一摇一晃。
不愧是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嫁了人还是从前那套百试不爽的撒娇手段。
原身会骑自行车,这车原就是外婆买给原身的。
只不过原身当年气冲冲去了寿河村做知青,车便闲置在家,不知何时竟成了风红叶上下班的代步。
懒得和娇小姐扯皮,风红缨蹬起自行车一溜烟跑出了好几米远。
“风红缨,你给我回来,那是我的自行车!”
任凭风红叶在后边怎么喊,风红缨都没搭理,迎风骑着车驶出学校。
-
海军指挥学校建在半山腰,下山时,风红缨没有减速。
自行车跑起来拉风极了,磕到路上的碎石、树根,风红缨也没停下,纤细的身子好几次都颠离了座椅。
绕过一段崎岖的山路,自行车载着风红缨一路往山脚下的大道上跑去。
“周浩兵,那是你老婆吗?什么时候骑车这么野了?”
“我的天,你老婆有这本事,应该去参加国际自行车山地越野赛,指不定还能拿个名次呢!”
半山腰处,周浩兵顺着同事的手看向山脚。
越蹬越远的自行车上载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人,女人梳起的两个□□花辫迎风荡在身后,只留给周浩兵一个英姿飒爽的背影。
也只有周浩兵知道,骑车的人不是他老婆。
听说下乡多年的大姨姐今天要回家?
“柳工,”周浩兵收回视线,对身边的人道,“麻烦你帮我跟主任请半天假,我要去一趟岳父家里。”
说着就匆匆往山下奔。
几个同事见状纷纷说笑。
“耙耳朵的东西,肯定又去老丈人家哄婆娘去了。”
“不哄着行吗?”
其中一人蔑笑:“他能来咱们海军后勤厂谋生,多半靠得不就是他家那位吗?婆娘一旦翻脸不认人,他周浩兵还剩个啥?家里上上下下哪件东西没刻风家的名字?”
不少人附和,哈哈大笑:“就是,些许裤衩都不剩…”
“也不能这么说呀。”那个叫柳工的男人替周浩兵说话,“别的不提,周工的技术还是挺不错的。”
可惜没人在意这句话。
背后被同事们冠上‘怕老婆’称号的周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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