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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寄来的布鞋沾了雪容易断线。”

三个舍友纷纷起身,风红缨笑了笑,背上竹篓阔步往外走。

怔楞在屋里好半天的聂明朗就这样眼睁睁看的自己的舍友‘背叛’了自己,等他恍惚站起来时,嘴角的新鲜牛屎干得都扒不下来。

-

元月上旬,公社的电话接线员忙得晕头转向,底下几个生产大队知青们焦急的等在外边,他们在等高考分数。

有人等不及,飞奔往县里跑。

只是眼下天乌沉沉的,庄稼把式都说要下大雨,大雨时周围的山体容易滑坡,这时候往外跑栽进泥水里可没好下场,要么冻死,要么被埋。

所以马支书拦着不准去县里,当然了,还是有人耐不住跑了出去。

“还没消息吗?”马支书问接线员。

“没呢,县里只是说今天出成绩,什么时间点出我们也不知道。”

“再等一会?”

“要再等一会。”

女接线员瞥了眼屋檐下冻得跺脚脸通红的知青们,心有不忍:“马支书,您劝劝他们,让他们先回去吧,等成绩来了我立马通知您。”

马支书摇头:“你别说他们急,我也急,盼星星盼月亮,是骡子是马,今天就是开门验货的大日子,搁谁谁能在家静下心来?谁能静下来我佩服他!”

女接线员讪笑:“我这屋就这么大,都进来躲不现实…”

把知青们关在外边好像又有点不近人情。

“有碗吗?”马支书问。

“有有有。”

马支书嘬了口烟:“给他们一人倒一碗开水,暖暖身子。”

“哎。”

廊下没人说话,都缩脑耷肩在那硬扛着凛冽的冷风,风红缨比周围的人要冷三分。

只因她没御寒的棉袄,早前是有的,被原主嚯嚯剪了做成手套送给聂明朗了,聂明朗至今未还。

今年风家父母是铁了心要她回去,高考结束后,风家没有再给风红缨寄过任何东西,风红缨翻遍了宿舍也只找到两件半旧的薄外套。

范莉莉这姑娘心善,偷偷塞给风红缨一件的确良衬衫。

喝下白开水,风红缨冻得冒寒气的五脏六腑终于缓了过来。

然而天公不做美,刺骨的冬雨裹着风雪飘飘而至。

挤在走廊边的风红缨半边手臂结出了冰花,抖掉冰花,风红缨找到一块空地,闷头打起拳来。

真的是越不动弹越冷,一套风家军拳打下来,风红缨顿觉四肢充满了力量,周身的寒气尽数散去。

“红缨…”苏宝琴冷得牙齿上下打颤,走过来问,“你刚才耍得是啥?能教教我吗?我受不了了,太冷了这天…”

“行啊。”风红缨呼出一口热气,“抬手,握拳,挺胸,你跟着我学,我这拳法男的学了上山能擒兽,女人学了能举鼎,你仔细看着哈——”

一声威武的哼哈,风红缨手把手的教起苏宝琴。

打了五分钟的拳,苏宝琴舒服的一蹦三尺高:“红缨,你这拳法真不赖,下一步是啥,快教我,快——”

“同志,我也想打,能教教我吗?”

“这天太冷了,打打拳暖和暖和。”

风红缨不藏私,来者不拒。

屋檐下众人奋声吆喝着‘哼哈’,震得树上积雪砰嗤往下掉,整齐划一的阳刚动作惹得马支书和女接线员都跑出来观看。

马支书活动后感觉筋骨舒爽极了,忍不住笑问:“小风同志,你这拳法是跟谁学得呀?”

风红缨热得额头沁汗,撩开外套扣子,风红缨脱口而出:“跟我爹。”

能文能武的状元爹。

马支书嘿嘿笑,耍宝似的躬身往前打了一拳,风红缨擦擦汗,顺势出手接了一招。

马支书有老寒腿,风红缨为了照顾马支书,便随着马支书的动作放慢速度,一来二去,风家拳愣是让两人打出了太极的效果。

围观的知青们纷纷往后边站,跟着两人身后一招一式学了起来。

外边的雪越下越大,走廊上的人却不觉得冷了,一个个打拳打得手心冒汗。

-

与此同时,邮电局里,聂明朗冷得直跺脚。

“同志,今天的新信还没来吗?”

几个柜台都被聂明朗问遍了,开始柜台上的人还热心的解释。

“没哦,平常早上就能把外边的信送来,这不是下大雪吗?要来也只能下午送来。”

聂明朗急得语无伦次:“下午太迟了,同志,麻烦你发个电报催一催行吗?”

柜台里的人翻了个白眼。

这人以为自己是谁?

还发电报催?以为自己是领导?

捏着一毛钱的聂明朗心口砰砰跳。

他一直觉得风红缨没有范莉莉知性聪慧,而现在呢,大家都在向风红缨请教题目…

“红缨…”

聂明朗鼓足勇气挤到风红缨面前,深情款款地说:“咱们一起考大学吧,你当初早点告诉我,你为了能跟我在一起这么努力的学习,我肯定早就和你在一起了,没事,现在还来得及,咱们一起高考,一起考入首都…”

是的,他要跟风红缨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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