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腐朽的气息永无休止地萦绕在空气当中。仿佛已经成为了天牢特有的味道。
天牢尽头,最后一间牢房,一个女子一动不动地靠在栏杆上,呼吸已是微弱到到了奄奄一息的时候。此时的她虽是蓬头垢面、脸色苍白却是依旧无法掩饰那绝美的容颜,温婉的气质。
嗒吧一声,牢门打开。一个身着大红色凤衣的女子走了进来。
薛巧玲抿嘴,居高临下地望着极度狼狈的薛海娘,心中的兴奋难以压制。她半蹲下身子,纤长的食指挑起薛海娘瘦削的下巴,让她平视自己。
“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姐姐。”薛巧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起,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得意,“妹妹我这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道姐姐想要先听哪一个呢?”
浑浑噩噩的薛海娘听到薛巧玲的声音,身子有些微微发颤,委婉的声音带着几许求饶,“皇上.....他人在哪,我要见......皇上!”
“姐姐还没死心呢!”薛巧玲甩开她的下巴,用梨白的手绢擦拭着自己的手,又轻轻地甩落在地上,语气里带了几分嘲弄,“姐姐真该睁大眼睛看看,妹妹我穿的是什么衣服。”
薛巧玲转过身,衣裙的背部正对着薛海娘。
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金凤,羽翼绣得栩栩如生,通身透露着高贵的气韵。
薛海娘的心中一惊,攥紧自己的手,即便是指甲刺入了手心也浑然不觉。那猩红的血液从她的手心滑落,给这昏暗的天牢增添了几分刺目的色彩。
她疯狂地甩着自己的脑袋,想把刚才看到的一切从脑海里撇去,“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那个男人明明许诺过,一旦查出真相,就会放她出去,也依旧会是他身边独一无二的女人。他明明许诺过的!薛海娘自欺欺人地慰藉自己,心中却是撕心裂肺地疼痛起来。
“皇上若是要来,早该来了。偏生是可惜了姐姐,苦苦等了那么久。”
薛海娘直勾勾地望着满脸得意的薛巧玲,心中荡漾着无尽的酸涩。
“这好消息嘛,本宫刚被册封了帝后之位。”薛巧玲看着薛海娘面上的绝望,拂袖而笑。“这坏消息嘛.......”
薛海娘镇定下来,面色恢复了几分冷然和傲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了罢!”
“皇上,念及旧情,特别吩咐赐予你鹤顶红,让你体体面面的上路。”薛巧玲说得平淡而冷漠,却丝毫不掩饰那字里行间带着的血腥气息。她的目光打量着薛海娘,就像是在打量着一个将死之人。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样对我,他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她苦苦地等了那么久,竟然等来了这样一个结果。
“我亲爱的姐姐,你与人私会,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更何况他是一国之主,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头上的冠冕变绿呢?”薛巧玲的言语之中带着无尽的得意,“而且,他念在薛家的功劳,终究还是给我册封了帝后之位,就是要告诉世人,你即使德行有缺,他也并非忘本之人。”
薛海娘无声凄笑。
明明就是他让自己,深夜时分在那假山之后等他重温昔日的情怀,他没来不说,竟还说自己与人私通……
不愿意让世人诟病自己是仰仗着这个女人的扶持才得以登基,所以才安排了这样一出“与人私通”的戏码吗?这就是君王的尊严,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吗?
她为了那个男人,与世为敌。也为此她被家族遗弃,即便是娘亲奄奄一息的时候,她也没能走进薛家。现在,他竟然扣给她这样一个足以让她事后也身败名裂的天大罪名!
薛巧玲捏起薛海娘的下巴,把酒杯里的鹤顶红硬是灌进她的嘴里,嘴边的笑意缓缓荡开:
“姐姐这般聪颖,想必已经想通了罢,其实你与人私通都是妹妹我为你安排的,还有你不能生育也是我那么多年一直在你的汤中下药所致,不过,这些都是皇上默许了的。所以,亲爱的姐姐,你就认命吧。”
一个有本事帮助自己丈夫夺取皇位的女人,她不死自己又怎么能够安心地做她的皇后呢?
薛海娘本能地反抗,却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发音,抓着薛巧玲的手就垂了下来。
不甘心!
她……真的好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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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芙蓉苑。
“太医,这……我女儿好端端的怎么就昏了过去呢?”温柔的女声急切又担忧的说道。
“微臣也不知道,四小姐昏迷不醒,脉象又十分薄弱,只怕......”
床上的人被边上的声音吵醒,只觉得脑袋昏沉,睁不开眼睛,她吞了吞口水,哑着嗓子道,“娘,水......”
李氏连忙倒了一碗温水,半搀扶着薛海娘喝下,见到薛海娘清醒过来,能说话还知道口渴,李氏悬着的心也算定了大半,“海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薛海娘猛地睁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氏,好像生怕她会溜走一样。
李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有什么不妥,她有些担忧地问,“海娘,你没事吧?”
太医见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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