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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崩碎,仙府坍塌,前来寻宝的各路修士但凡从大能相争的险境中活下来,都各有收获。

金灵山内聚合的灵气开始消散,大宗大派之人瞧不上这点天地馈赠,争端结束当天就各自离开,余下一些末流宗派和江湖散人,借助这场难得的机缘日夜不休地汲取养分刻苦修炼。

听澜宗一行只剩下阙清云和陈万辛两个人,回程途中碰见前来支援的同门,听同门问起此行是否顺利,陈万辛冷冷哼笑道:“顺利得很!还都归功于清云仙子,如若不然,我们还能少死两个人。”

“陈师兄所言何意?”同门师叔表情凝重地追问。

可陈万辛故意不多解释,只讥诮地瞧着阙清云,看戏似的瞅她收拾这堆烂摊子。

阙清云面无表情,语气却格外森冷:“陈师伯倒是见微知著颇有眼力,危机一现便立马抽身,留我们几个小辈自生自灭,可惜你那徒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护府邪灵都无法分辨,紧赶着将性命搭进去,根本死不足惜!”

陈万辛哪里料到素来闷葫芦似的阙清云突然牙尖嘴利起来,这番话说得尖酸锋利,偏她人又冷冷清清,更显得言语凉薄。

他怒瞪双眼,厉声呵斥:“阙清云,你太放肆了!与那玉潋心之流,实乃一丘之貉!”

阙清云云淡风轻地回敬:“陈师伯不过就是上了年纪,老眼昏花,脾气也大,倘使晚辈今日没有出手,想必这会儿陈师伯当与你那好徒孙一块儿上路了,哪里还有精力犬吠。”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尖锐的言语。

清云仙子何时对人表现出如此憎怒,直将两位师叔惊得目瞪口呆。

眼看陈万辛脸色阴沉,还要继续争吵,两位师叔连忙劝阻,岔开话题:“宗主听闻曲衍魔君也来了金灵山,故派我等前来接应,此行凶险,人员折损也在所难免,只能说造化弄人,咱们还是速速回宗,向宗主复命吧。”

明面上是在劝和,可他们的态度显然倾向于阙清云。

同样是刚刚突破分神境,不过三十余岁的清云仙子和即将油尽灯枯的虚法道人,自不可同日而语。

陈万辛哪里看不明白,可他确实拿阙清云毫无办法,只能被迫压下心口震怒,冷冷哼了一声,当先跃走。

听澜宗一众先后离开金灵山,山中天地灵气滞留月余,一点点消散殆尽。

当最后一名散修也从冥想中苏醒,御剑离开,金灵山彻底沉寂,雨水冲走地面血迹,走兽啃食散落的尸体,除了虫蛇嘶鸣与莺莺鸟语,再无活人行迹。

夜幕降临,山中寂静。

刚下过一场雷雨,地面潮湿,残垣与尸骸底下长出密密麻麻的杂草,忽而土层松动,几缕黑烟从土石缝隙间冒出来,于暗夜下凝成人形。

其人五官融入黑暗,立在废墟之上,俯瞰四下寂寂荒野。

良久,一声轻叹。

·

“云师妹,你且与师兄如实道来,此去金灵山,究竟发生了什么?”听澜宗正殿上,宗主剑茗仙尊背手立于主座前,语气无波无澜。

剑茗仙尊秦剑风,生了张正气凌然的国字脸,额宽眉阔,脸如刀削,与阙清云师出同门,接任听澜宗宗主之位尚不足百年。

其修为较之门中同辈长老稍次,但有统筹御下之能,很受老宗主看重。

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听澜宗上下皆对阙清云恭敬有加,但也同样因为这层关系,陈万辛一辈更有资历的长者方对阙清云我行我素,目无尊卑的性情颇有微词。

但讽刺的是,这看似的牢靠的同门情谊,在切身的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阙清云面无表情,在她身后,横摆着三具尸体,其中两个虽然惨状各不相同,却还留有尸,最后那张鲜血淋漓的盖布之下,只剩几块辨不清形貌的碎肉了。

唯一能辨识身份的,是散落在他们尸骨附近的腰牌。

那两具保存相对完好的便是随行前往金灵山的两名内门弟子,死无尸的,则是被玉潋心所的杀陈万辛门生齐仁。

这三具尸体是他宗修士偶然寻得,陆续送来听澜宗的。

如今距离他们身死已过去了十余天,但修士肉身经天地灵气淬炼之后不同于凡人,尸体腐烂的速度很慢,如此堂而皇之地摆在殿上,也只散开淡淡的血腥味,并无腐肉的恶臭。

见阙清云不言,秦剑风眉心稍敛,又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死自在天命,我等强求不得,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在金灵山中遭遇了何种变故?”

“宗主怀疑是谁?”阙清云长身玉立,波澜不惊,“何必拐弯抹角。”

秦剑风脸现犹疑,顿了一息,方叹息道:“自我接任宗主之位,云师妹便未再唤过我一声师兄,罢了。”他摇摇头,行至主座坐下,“陈师伯说玉潋心也现身仙府,可有其事?”

“确有其事。”阙清云未做隐瞒。

秦剑风又道:“此女袭杀甄师兄在先,后离开听澜宗投奔陌衍山庄,不过半月余,又现身金灵山与陈师伯抢夺秘宝,且从齐仁身上残留的灵气来看,多半也是此女所为。”

阙清云冷冷瞧着他,未接话。

“云师妹,我只要你回答一句。”秦剑风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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