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清晨的朝阳洒落窗棂,阳光照亮的空间浮动着零星的尘埃。屋子里很安静,只偶尔从窗外传来一两声清脆悦耳的鸟鸣。
玉潋心醒来,纤长睫羽蝶翼似的颤了颤,而后缓缓睁开。
她支起身,睡眼惺忪地瞧了眼院内小树的影子,估摸辰时已经过半。
难得一夜安枕,睡醒起来筋骨通泰。正准备下床穿衣,掀开被子时忽的动作一顿,觉察些许异样。
被褥沾了些古怪的味道,像每回毒发之后,她清醒时在自己身上闻见的汗液未干的气味。
这不由令她回想起昨日深夜,好像半梦半醒时分,魔毒又发作了一次。
而且……她似乎见到了师尊。
但亵衣亵裤都好端端地穿在身上,肌肤也没有欢.爱的痕迹残留。
她皱起眉,四下嗅了嗅,除了从窗外透进来的,干净清新的草木芬芳,房间里并没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就算昨夜真的发生了点什么,过去这么久,属于阙清云的淡雅馨香也早散干净了。
纵使她的记忆和五感都告诉她,昨夜她日思夜慕的人的确来过,可种种迹象又都在否定她的判断,让她不确定那一幕幕的,是否真是春梦一场醉心神,镜花水月了无痕。
玉潋心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思量不出结果,却想起了昨日阙清云对她说的那句话。
——若你还认为师这个师父,就到玉清居来。
·
玉潋心居住的厢房距离玉清居其实不远,但这一路行来,踟蹰无定,硬是耗去小半个时辰,才来到玉清居门庭之外。
今日日光晴好,天空澄澈无云,视野十分清朗。
站在玉清居外的小山坡上,可见不远处的二层楼阁东南角,一袭白衣的阙清云正坐在窗边看书。
清风拂起她的鬓发,纠缠两缕遮挡了书上的字迹,她便自然而然抬手,用小指将这青丝挑开,别到耳后。
这远远一观,只觉那人举止悄然入画,忽有一只玉白色的鸟儿掠过矮窗,扑腾翅膀的声响惊动了窗旁的姑娘,阙清云蓦地抬眼,冥冥中似有牵引,竟看向玉潋心藏身的地方。
飞鸟腾云而去,远处矮山沐浴在阳光下,入目所见,郁郁葱葱。
她脸上仍没什么表情,眼神却不似以往疏冷,沉默地瞧着缓坡上几棵错落零散的小青松,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条纤柔的玉臂从她肩后探出,转瞬抢走她手中的书册,玉潋心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便也随之响起:“师尊竟然也会走神?”
她随手翻阅阙清云先前看的这本剑经,似笑非笑地问道,“那小树林里,有什么?”
阙清云不答,视线仍凝望窗外,不搭理玉潋心。
玉潋心眼神幽邃,将剑经扔回桌上,从旁侧靠近,左手搭着椅背,右手撑着桌面,不厌其烦地询问:“师尊今日为何未去观山楼?”
阙清云这才淡淡扫了她一眼,却还是不说话。
“师尊方才,可是在寻弟子?”玉潋心像只招摇的黄鹂鸟,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天不怕地不怕地绕着阙清云团团转,抛出一个又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好像之前的矛盾与恩怨都不复存在。
“师尊让弟子来玉清居,却又不搭理弟子。”她勾了勾唇角,说得委屈,可面上却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甚至胆大包天,伸出手去拨弄阙清云的鬓发。
适逢窗外灌进一阵风,阙清云耳侧的青丝又被吹起。
玉潋心的指尖尚未触碰她的耳廓,她忽的反掌拍开玉潋心的手,冷下声道:“你想干什么?”
葱白的指尖悬在半空,玉潋心眸心稍暗,脸上却笑意不减,答非所问:“弟子昨夜梦见了师尊,师尊可不止摸了弟子的耳朵,现在反过来让弟子摸一下,不行吗?”
“不行。”阙清云面色无波,声音清冷地回答,“你做的梦,与为师有甚干系?”
玉潋心不恼,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问:“师尊不让弟子亲近,是怕弟子心生歹念,还是……”她故意拖长音,笑吟吟地问道,“担心弟子发现端倪?”
阙清云斜眸瞧着她,忽的笑了:“为师担心你发现什么?”
两人隔着数尺之遥对视,彼此脸上都看不出破绽。
玉潋心深陷进那双疏冷的眼眸里,短暂的沉凝之后,她扬眉一笑:“没什么。”
旖旎的清风掀动起伏的裙摆,她从阙清云身侧稍稍退开,姿态从容地俯首跪地:“弟子以为师尊教诲极是,特此向师尊告罪,还望师尊不计前嫌,允弟子继续随侍左右。”
阙清云未立即回答,她任由玉潋心跪伏于地,疏冷的眼神中藏着难以辨析的幽邃。
玉潋心的态度转变太快,不得不惹人生疑。
片刻后,阙清云点了点头:“你有心改邪归正自是难能可贵,但为师仍有一句话要告诫你。”
“请师尊明示,弟子洗耳恭听。”
话音未落,却迎面而来一阵寒风,令她呼吸一窒,骤然汗毛倒竖。
阙清云曲起两指,稳稳擒住她的喉骨。
素白的衣袂扬扬起舞,那清清冷冷的人鼻尖与她相距不足一尺,冷着脸一字一顿地对她说:“无论何时,你都不能对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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