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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仙子要和听澜宗宗主结为道侣,这个消息很快传遍玉州,大大小小上百宗门世家都派了人来道贺,贺礼足以堆成一座小山,皆是当世罕见,价值连城的宝物。

虽然阙清云主张低调,江湖儿女一切从简,但秦剑风还是决意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以酬四方宾客。

婚宴当天,天色晴好,听澜宗上来客络绎不绝。

秦剑风特地换了身喜气洋洋的大红锦袍,站在主殿外迎接四海来宾,一改往日持重冷肃的风貌,整个人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脸上笑容不断。

“秦宗主,恭喜恭喜呀!”来客拱手称贺。

秦剑风笑脸相迎,彼此寒暄几句,便着接引童子领来客到厅内落座。

往来宾客众多,嘈杂喧闹,秦剑风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句不甚和谐的私下议论。

有好事者藏在人群中,道是清云仙子出淤泥而不染,是当世多少侠客的梦中情人,原以为她真要等到一个冠古绝今的天纵奇才,没曾想秦剑风近水楼台,先摘下了这朵娇花,真当令人愕然叹惋。

听见这唏嘘碎语,秦剑风并不理会,脸上笑容却越发得意,若非他拿捏了阙清云的命脉,又怎能轻易令这枝高岭之花垂首。

那日主殿之上,他背手问阙清云:“既然玉潋心的武功非你所授,她叛出宗门,与邪魔为伍,这种种恶行所成就的恶果,都该她自行承担,我将撰写公文,号召天下正道之士群起讨伐,你可有异议?”

阙清云秀眉轻蹙,不悦道:“潋心毕竟是我门下弟子,她行为举止有所不当之处,理应由我亲自惩戒,何必假他人之手?”

“师妹,你有所不知啊。”秦剑风面露为难之色,无奈叹息,“玉潋心所作所为已引起宗门长老众怒,我这做宗主的,总要为死去的长老和弟子一个交代。”

阙清云不言,沉默的脸上神情晦暗。

他不忍师妹露出这般神色,便冒昧提了一句:“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话音未落,阙清云果然抬眼看向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他深吸一口气,方缓缓说道:“你与我结成道侣,她便算我半个弟子,如此,我即便为她徇私,想必也没人敢乱嚼舌根。”

秦剑风瞥了那酸言酸语之人一眼,轻蔑冷哼,遂转开脸继续与来客寒暄。

清风拂过山岗,先还晴朗无云的天空蓦地暗沉下来,天边堆叠几片厚重的雷云,笼罩了整座听澜山,隐有大雨将倾之势。

殿外来宾皆觉察天色骤变,不约而同抬头望向天空中的乌云。

这大喜的日子,天将落雨,不是个好兆头。

众人脸上表情各异,秦剑风心中也是一咯噔。

这时,殿前传来一阵异样的骚动,立守于石阶两侧的弟子按住各自的兵器,视线警惕地瞧着石台下的人。

已经落座席间的宾客投来好奇的视线,不少人私底下小声交谈,猜测殿外来人身份。

秦剑风朝前行了两步,脸色难看,内心已有预感:来者不善。

一名身着布衣的男人从石阶下缓缓行来,随着他一步步走上阶梯,身影渐渐清晰,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此人样貌普通,可周身弥漫着浓重的煞气,与周围的人群界限分明。

他一现身,便叫人知晓,他今日来这婚宴目的不同寻常。

秦剑风瞧着这人面生,确信自己从未与之结仇,心中不由越发疑惑。

待其踏上最后一级石阶,堂上忽的吹过一阵冷厉的阴风,修为稍低的弟子被冻得牙关发颤,众宾客即便修为已达金丹之上,仍觉背脊发寒。

“今日乃我秦剑风大喜之日,来者皆是客。”秦剑风眉高眼阔,神色洒脱,朝来人抱拳笑道,“烦请阁下入座,饮上一杯喜酒,如何?”

如此胸襟气度,断是叫人挑不出毛病的。

可对方却不买他的账,男人眉梢一扬,神情诡谲地冷笑道:“若新郎官意外身死,不知这喜酒,还喝不喝得?”

言罢,不由分说祭出一掌,直击秦剑风的面门。

秦剑风虽早有防备,却仍觉迎面压来一座山,重击之下倒飞而出,落地掀翻好几张酒桌,被人接住之后还哇的吐出一口逆血,将身上喜袍染得越发猩红。

“何人来此作乱?!”

众人大惊,纷纷离席,听澜宗的长老先后赶来,将袭击秦剑风的歹徒团团围住。

“你们当然不认得我,可在座必然有人听说过我的名字!”布衣男人视线扫过在场众人,一个个都是相熟的面孔。

他嘴角掀起嘲弄的笑容,神态癫狂:“三十六年前,就是在这大殿之上,也像今日,我被重重围困,最后季伯宗那老不死的东西趁我力竭之时将我杀死!”

“我阙明城今日就是来讨债的!”

阙明城!

这名字如巨石落水,立时在大殿上惊起一片哗然之声,听澜宗的长老们更是骇然色变,当先一人厉声喝道:“一派胡言!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秦剑风气息萎靡,可神态却极其愤怒,他在众人搀扶之下艰难起身,咬牙切齿地低喝:“还和他啰嗦什么?!敢来听澜宗撒野,格杀勿论!”

“好一个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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