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阙明城魂体扭曲,厉声惨嚎,“阙清云!你犯上弑父,是要遭天谴的!!”
这声凄厉的诅咒贯彻云霄,阙清云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神色冷厉动作迅捷地捞起昏迷未醒的玉潋心,退到安距离之外,这才有了闲心回答他一句:“莫太看高了自己,我爹早就死了,你不过是怨气与执念凝结而成的凶灵,死不足惜!”
阙明城的魂魄还在挣扎,口中怒骂不休,可随着越来越多的胎丝没入他的魂躯,体内灵气被魔胎稀释殆尽,他的躯体也越来越稀薄,最后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
魔胎的体积急剧膨胀,不过数个呼吸便扩大三成,方圆数里内的灵压再度拔高,连阙清云都在这样的压力下感到窒息。
胎丝密布的表皮随着体态的扩张被迅速撑开,经络缔结的胎膜变成薄薄一层,几能透过外层包裹的皮肉看见内部涌动的粘稠魔血。
阙清云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敛下眸心噬血的疯狂。
戏台已经搭建好了,时机即将成熟,现在,只差最后的角色登台演出。
她心中刚掠过这个念头,另一道几能与魔胎灵压匹敌的气息便笼罩了这片山林,并以极快的速度接近。
感应到季伯宗的神识,魔胎表皮开始扭曲形变,藏在里边的魂骸即将彻底醒来。
胎丝像海藻似的疯狂舞动,其中几根延伸开来拧成一股,从魔胎上方刺入,呲啦裂帛声响,半块胎膜被撕扯下来,垂挂在魔胎一侧,露出其下黑雾缠绕的胎体。
胎体是婴孩的形态,只露出半边脸,另外一半溶解在沼泽状的浓雾中,与表皮的胎膜紧密相连。
他睁眼的瞬间,无形的气浪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生灵之气散尽,连枯木都顷刻间化作尘埃,随风消散。
阙清云及时护住玉潋心,心口亮起一道白光,将师徒二人同时笼罩。
魂骸苏醒时自然产生的寂灭之力消失,她的护身法器也随之耗尽威能,咔嚓一声破碎了。
此乃她的生母留给她的遗物,终是和阙明城一同消失了。
狂风呼啸而过,暴烈的气劲越过数百丈的空间,闪电般击中魔胎。
轰隆之声震耳欲聋,地面颤抖着向下塌陷,掀起四溢的沙尘,阙清云抓起玉潋心,纵身腾上高空,与飞快赶来的季伯宗照面。
须发皆白的老人扫了眼昏迷中的玉潋心,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阙明城说要报仇,欲毁听澜宗,为此他不惜献祭自身魂躯,施展禁法,养出这样一个怪物。”阙清云神色平静地阐述“经过”,愧疚道,“弟子失职,未能阻止,还请师尊责罚!”
季伯宗摆了摆手,勉强压下心头震怒:“此事非你之过,可惜你父亲原有大好前程,却走了歧途堕落成魔。”
他叹了一口气,颇为感怀地说道:“为师当初身为一宗之主,绝不可徇私枉法,清理门户之时,因惦念旧日同门情谊,留手放走了他一缕魂魄,本希望他改过从善,入轮回投胎,没曾想他竟依然执迷不悟,硬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阙明城咎由自取,还请师尊莫再难过,当务之急,是镇压这来路不明的邪魔,还听澜宗上下安宁,也好抚慰人心。”阙清云语调决绝。
“你说得没错,但有一点。”季伯宗神色严厉,音调拔高,“任何人都可以说阙明城咎由自取,但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阙清云微怔,而后垂眸:“是,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没时间继续拖延,季伯宗转开视线:“你且速去通知剑风和其余门中长老,开启护宗大阵,今日便是听澜宗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切不可疏忽大意!”
阙清云领命,雨转身离开之际,季伯宗又唤住她:“玉潋心留下,你此去前山越快越好,为师会替你照看她。”
“那就拜托师尊,弟子去去就回。”阙清云敛下眸心幽光,反手将玉潋心推给季伯宗。
直至那袭红衣迅速远去,消失于天际,季伯宗才沉下脸色,冷眼瞧着昏迷未醒的玉潋心,双拳紧握,手背上满是暴起的青筋。
阙清云一路疾行,及至百里之外,方听得远处传来季伯宗与魂骸交手的声音。
她脚步稍顿,随即欲加快赶路的速度。
不料,前边来了个自寻死路的长老。
·
前山已是一片纷乱,好在随着魔胎吸取的天地灵气增长,前山雾气稍退。
秦剑风安抚好宾客们的情绪,听见后山隐约传来的动静,十分忧心,却顾忌阙清云先前的威胁,不敢贸然派人前去查探消息。
正焦灼等待之际,忽有一道身影凌空而来,尚未落地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来人正是一身红裙的阙清云,她手里还擒着陈万辛惨不忍睹的尸体。
秦剑风指着阙清云手中的陈万辛,脸色难看极了,“你”了半天却没能道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阙清云并不理会他,冷着脸道:“镜虚门异变,不知何故化虚为实,后山同时出现了堪比合道境巅峰的怪物,陈师伯便为其所杀,吾等若不能助师尊将之封印,听澜宗恐怕危在旦夕,在座的各位也都逃不出去!”
此言一出,满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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