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我要带走,长老可有意见?”
玉潋心扬着眉,态度嚣张,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丝毫不将孤月长老放在眼中。
其人身后,十数妖兵接连倒地,头颅像草团似的七零八落,鲜血汇聚成河,孤月被她手中的剑指着,锋锐之气直指额心,滚滚如潮的压力扑面而来。
闯入东冥氏宗地打断他逼问东冥乐便罢,竟还敢当众用剑指着他,下他的脸,真是好大的胆子!
真以为这东冥氏还是她师徒二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孤月沉着脸,表情阴冷,并未因玉潋心的挑衅动怒,而是冷眼斜睨着她们师徒,哼笑道:
“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老夫没来得及去找你们师徒的麻烦,你们倒是自己赶着趟送上门来!”
言罢,他摆了摆手,祭台下瞬时腾起极其浓郁的妖气,两道黑影自其身后缓缓显形,逸散而出的可怕气息笼罩四野,竟是不低于大乘境。
玉潋心瞧着那两名替孤月撑场子的妖兵,眼底倏地漾过一簇隐晦红芒。
双方对峙之时,忽听得一声急促呛咳,东冥乐唇边缓缓滑下污浊的鲜血,滴在白玉堆砌的祭台上,如同飞溅开来的红梅,艳丽却凄绝。
她胸口激烈起伏两下,掀开沉重的眼睑,凝眸看向玉潋心。
片刻后,她开口,气若游丝:“难得潋心妹妹专程来救我……咳。”
说这话时,尚且沾血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毫不勉强的微笑,“但我东冥氏之事,与你们师徒无关,你们尽可有多远走多远,莫再回来了。”
玉潋心蹙眉,五指收紧,用力攥紧剑柄。
东冥乐倾尽毕生心血推动东冥氏融入凡界,与拥护妖族正统的神主派博弈几千年。
可如今,她努力维系的和平将要被破坏,神主派掌控东冥氏大权,则势必要借妖族之力扩张领土,残杀凡界百姓。
妖神不过神主派拉开的一面大旗,他们拥护的不是冥厄,而是试图在凡界建立霸权的妖族。
侵略、掠夺、奴役凡界的人类,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东冥乐没能达成夙愿,见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便也放弃挣扎,与东冥氏共生死,不愿再牵连更多的无辜之人。
玉潋心心头沉重,突然感到难以名状的悲哀。
她在东冥氏休养时,虽鲜少搭理东冥乐,却是看着东冥乐一步步走来的,东冥氏族典上,其人英姿尚历历在目,如今所有心血付诸流水,功亏一篑,怎能无憾?
无事时便紧赶着套近乎,如今局势衰微,性命不保,便想撇清关系,又岂有此理?
“我二人不辞辛劳前来相救,乐姐姐可莫要不识好歹。”玉潋心手中剑尖一转,突然斩向孤月。
妖族占领东冥氏,人多势众,拖延越久,对她们越不利。
孤月挑起眉梢,面上尽是阴厉之色,眼底闪过极其隐晦的讥诮。
见玉潋心二人未退,仍有要强行破开包围救人的打算,东冥乐倏地深吸一口气,扬声喝道:“别与他们交手!快走啊!他们手中有封仙塔!”
话音未落,溃烂的内腑涌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又是一蓬鲜血自牙关间渗出来。
孤月脸色骤变,陡然一掌甩过去。啪的一声脆响,东冥乐脑袋偏向一侧,血渍斑驳的左脸迅速红肿,显出一道清晰的掌印。
封仙塔!
阙清云瞳孔一缩,霎时间面沉如水。
此物乃仙帝之法宝,威力无边,用以镇压触犯天规又不服训诫的下界仙君,其目的显而易见。
可是,为什么封仙塔会在妖族之人手中?
这背后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若无旁的隐情,直叫人背脊发寒。
玉潋心出剑之势也因东冥乐疾声稍顿,孤月长老身后两个妖族高手错身上前,一左一右将玉潋心包围。
更多的妖族则从宗地入口处涌来,眨眼间便将祭台围得水泄不通。
阙清云冷眼四顾,眸心寒芒如瀑。
“百多年前令天下侠士闻风丧胆的听澜宗师徒也不过如此嘛,竟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孤月长老眼尾上吊,语调讥嘲,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先前玉潋心接到信隼传书,在冥南遭到埋伏,时隔数日,神主派故技重施,竟又将这师徒二人引了来。
然而,其人话语刚落,便听得嗡一声震响,大地轻颤,暗红色血幕笼罩四野,所有置身于秘境中的妖族之人同时心魂一震。
金红藤蔓破土而出,长蛇般彼此纠缠,卷住妖兵脚踝,封锁他们的行动。
玉潋心倏然变招,斩向孤月的剑势蓦地转向,一簇剑气闪电般落在东冥乐身上,将缠缚东冥乐手脚的铁链悉数斩断。
东冥乐从石柱上跌落,尚未触地,身旁便伸来一只手,将其牢牢接住。
阙清云不知何时已越过百丈,现身于东冥乐身侧,一把捞起东冥乐,立即抽身后退。
“哈哈哈!”玉潋心一剑逼退惊怒之下朝她冲来的妖族高手,神色冷峻地睨着孤月青白交加的脸色,“你又怎知,我们会上两次同样的当?”
她长袖一摆,与阙清云配合默契,腾身跃上高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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