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教训之后,郭禹有一阵子没出现在玉清居,玉潋心觉得稀奇,还特地找阙清云问了问,方知这小子搬回了观山楼,对外扬言说切磋受伤需要将养,具体真相,想必不能为外人道。
没了郭禹在阙清云身边转悠,玉潋心心情明快,虽然阙清云对她仍旧爱答不理的,却不妨碍她每日闲来无事便围着阙清云叽叽喳喳,也不怕叨扰了阙清云清修。
“自弟子搬来玉清居至今,这魔毒好像有些时日没有发作了。”
玉潋心坐无坐相地趴在石桌上,幽深的瞳孔中倒映着对面一袭白裳,仿若自言自语地说道,“师尊住的地方果然风水不一样,玉清居清雅有致,风景怡人,还是师尊更会享受。”
阙清云没理会这小徒弟阴阳怪气,连个侧眼也不予她,手中书册又平静从容地翻过一页。
“有件事弟子一直没闹明白。”玉潋心一个人也不消停,朝前探出半个身子,换了个话题,“师尊那日是如何将弟子带离听澜宗的?”
阙清云翻书的动作顿了顿,听身侧之人继续说道:“弟子隐约有些印象,镜虚门大开之后听澜宗内风起云涌,可后来的一切都像蒙了层雾,细想时只觉头痛,师尊可愿同弟子仔细讲讲经过?”
“你想知道什么?”阙清云问她。
玉潋心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两眼微微虚起:“譬如……听澜宗的老头子是怎么死的?以及……师尊为何能及时醒来?”
阙清云抬眸,淡淡睨她一眼。
玉潋心并不畏惧她的目光,嘴角盈盈然向两侧微翘,双手托腮等着她的回答。
“为师晓你诡计多端,你既不想让为师坏你计策,又打不过为师,只能剑走偏锋,利用毒物暂阻为师行动。”阙清云语气平静,“所以,为师见你之前,先吞服了解毒丹。”
“师尊那时只是假意昏迷!”玉潋心啧啧两声,噘起嘴来,姜还是老的辣。
阙清云默认了她的答案,继续道:“那日听澜宗内出现一批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听澜宗老宗主死于他们之手,为师不过趁乱脱身。”
“哦……”玉潋心拖长音,“那弟子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阙清云微微抬首,示意她有话快说。
可方才还口若悬河的小徒弟这会儿竟难得有些犹豫,顿了片刻方小声问询:“师尊……可还心悦秦师伯?”
此次阙清云离开听澜宗,秦剑风昭告天下讨伐她们师徒二人,甚至向仙宗同盟递交文书,通告阙清云和玉潋心的罪行,与阙清云完完站在对立面。
倘若阙清云对秦剑风尚有情意留存,不论是同门情谊,还是儿女情长,玉潋心的问题都十分尖锐。
不料她这话说完,阙清云却“呵”地笑出了声。
玉潋心沉默地瞧着她,嘴唇紧紧抿着,对阙清云的轻慢显出些许不悦。
“为师以为,你当是不在乎的。”阙清云好笑地回答她,不知这话语中的笑意是冷嘲热讽,还是单纯的感到这个提问有趣。
听在玉潋心耳中,她这话却无异于:“为师与谁纠葛,付出几分真心,与尔有何干系。”
玉潋心偏开脸,不置可否地勾起嘴角,漫不经心地笑了:“确实没什么好在乎的。”
阙清云淡淡地扫她一眼,不再回答,手中书卷则轻描淡写地又翻过一页。
玉潋心忽觉心中烦闷,一上午的好心情为这几句话消失殆尽,她起身跳上屋顶,坐在屋脊上观望远处山林风景,不想这一望,又瞅见一个糟心的人影。
郭禹回观山楼养了好些天,脸上的红肿完消失,恢复了风度翩翩的英俊样貌,这才又来玉清居拜访。
不过这回他学聪明了,尚离得还有数丈远,就扬声高呼:“清云姐姐可在?郭禹前来拜访,观山楼内城交接之事欲与清云姐姐相商,还请清云姐姐现身一叙。”
阙清云合上书,亲自往前院迎接,没有再给玉潋心挑事的机会。
郭禹这回如愿见到阙清云,但在随同阙清云步入玉清居时,不经意瞥见不远处楼阁屋顶上一道红色倩影,霎时脚步稍顿,眼里掠过一抹惧色。
好在阙清云在侧,对那疯子有所震慑,他不必担心玉潋心再莫名其妙地找他麻烦。
“恰好昨日你父亲着人送了几许新茶来,尚未来得及品尝,便沾你的光,沏上一壶尝尝。”
阙清云虽态度清冷,但礼数周到,引郭禹坐下后,又遣人送了茶水上来,亲自替郭禹斟上一杯,递到郭禹手边。
后者原还介怀玉潋心之过,被阙清云这么不着痕迹地轻轻捧了捧,心中芥蒂立时散去不少。
遂与阙清云说起正事,并约好待会儿同去观山楼,完成上次耽搁下来的交接事宜。
饮完一壶茶,郭禹起身走在前面,边与阙清云说这话,边将步子迈出门厅。
眼角余光却在这时瞥见了悄无声息出现在门边红衣之人,吓得郭公子一个激灵,往后撤了一大步,叫门槛绊住脚踝,踉跄着倒跌出去。
若非阙清云及时扶住他的肩,恐怕他坐在地上,得将屁股摔成八瓣儿。
玉潋心瞥见这一幕,乍一看脸上并无表情,可若细瞧,便能发现她嘴角要翘不翘,眼底神态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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