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清云怀抱玉潋心走进树影朦胧的夜色,曲衍魔君原地恭送。
片刻后,丛林中还归寂静,魔君回头遥望先前夜袭之人逃走的路径,神态奇诡地虚起眼来,遂拂袖转身,往山谷另一个方向去了。
拨云见月,玉清居院内铺洒着霜华似的月光,阙清云径直穿过庭院回到房中,将玉潋心平放于床榻之上。
后者嘴唇泛白,双颊血色浅淡,额头蒙了层细密的汗珠,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虽然意识陷入昏迷之中,但神魂深处却还本能地为方才所见感到惊惧。
阙清云坐在床边,举止轻柔地抚过玉潋心的脸,一股股柔和的内力顺着指尖没进她的额心,再沿着体内经脉缓缓运行,最终汇聚于心口,平复异动的心跳。
数息之后,玉潋心的状态平复下来,脸上愁容不见,紧锁的眉心也自然松开,呼吸平稳,转入安静的睡梦之中。
“好好睡上一觉,等你醒来,为师就回来了。”阙清云俯身在玉潋心额间印上一吻,轻盈得像院里捉摸不定的风。
她在玉潋心身侧静坐许久,及至天边晨光熹微,方轻声一叹,一语双关。
“但为师希望你不要醒得太早,哪怕迟一天,也是好的。”
若你不是你,也不是。
你的执念,与这凉薄的人间,便都是空谈。
阙清云步下石阶,行出小院,曲衍魔君已候在院外。
“仙宗同盟的人今早抵达了听澜宗,应当是要插手镜虚门失窃之事。”魔君刚刚得到传书,便第一时间前来传递消息。
不过看这样子,阙清云对目前的形势,似乎早有所料。
“这件事会处理。”阙清云缓步迈出玉清居,素净的白袍随着她轻缓的步子轻轻摇曳。
及至门前,她脚步稍顿,又道:“陌衍山庄近来并不太.平,离去这几日,尔等行事小心为上。”
魔君恭敬垂首:“谨遵圣主大人吩咐。”
距离听澜宗镜虚门异变,以及老宗主坐化已过去两个月了,秦剑风为处理在这场变故中死去的长老弟子们的身后事忙得脚不沾地。
无牵无挂的独行修士最好打理,麻烦的是那些尘缘未断,尚有亲朋在世的修行者们。
听澜宗需将讣告送往其亲朋之所在,有些人还会趁机生事,故意挑刺,趁听澜宗元气大损,欲从中捞些好处。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如此忙碌好些时日,终于将这些琐事渐次打理妥当,此前递交给仙宗同盟的文书也等来了回复。
这日一早,秦剑风率一众心腹长老亲候于听澜宗山门之前,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终见远处天边显出两道冷冽的剑光。
浩瀚灵压席卷听澜宗,众长老面色凝重。
仙宗同盟两位上仙一位合道境,一位分神境,两人现身,便叫听澜宗众人感到一阵莫大的压力。
秦剑风虽也有元婴后期修为,但相比于分神境,还是远不能及。
因日前镜虚门变故,听澜宗内高手死的死,伤的伤,唯一一位合道境的老宗主驾鹤西去,最有潜能的后起之秀双双叛出宗门,连镜虚门秘境也未保住,落入叛贼之手。
墙倒众人推,听澜宗的境遇陡然间一落千丈,不仅缉拿阙清云和玉潋心的通告发出之后反响寥寥,就连仙宗同盟的回信也比以往迟了月余。
区区数日,秦剑风两鬓已现白发,心力交瘁,可宗务繁忙务必要有人打理,他不得不强压师尊离世的悲恸,振作起来,带领听澜宗众走出低迷的困境。
而今,总算等来了转机。
两道流光划过天际,着青色道袍的两位上仙依次现身。
“鄙人秦剑风,恭迎赤文、玄易两位上仙。”秦剑风双手抱拳,俯首躬身,行晚辈之礼。
“无需多礼。”合道境的赤文尊者摆了摆手,免去客套,直入正题,“既事关重大,便边走边说吧。”
“是。”秦剑风在前引路,“上仙且随来。”
“此次听澜宗横遭变故,伤亡惨重,连在下的师父也驾鹤西去,秦某实在无计可施,方向仙宗同盟递交文书请求支援,多有怠慢之处,还请上仙海涵。”
秦剑风长叹一口气,领二位仙者步入书房,令几位长老护在门外,这才合上门扉。
待其转过身去,面朝两位仙尊,忽然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叩首长鸣:“听澜宗今日能否度过劫难,便仰仗二位上仙了!”
赤文二人大惊,飞快交换了一下眼色。
玄易仙尊上前两步,扶起秦剑风的胳膊:“秦宗主言重了,快快请起!”
“秦宗主有话慢慢说,莫要着急。”
赤文仙尊背负双手,侃侃言道,“二人今日前来,本就是为平复听澜宗之变故,助听澜宗寻回镜虚门,还请秦宗主将经过详细道来,切勿有所隐瞒。”
秦剑风叠声道谢,起身请两位前辈落座,而后便将两个月前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
“镜虚门秘境原本是由晚辈师尊听澜宗前任宗主季伯宗在打理,事关上古隐秘,师尊并未将宗内秘辛尽数交托于,故而晚辈对秘境详情知之甚少。”
“即便如此,晚辈亦晓得此事牵扯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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