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安娜捂住心口,“我的生日是1月4日。”
玛丽轻轻颔首,这就完对上了。
原主2月5日生,华生7月8日生,乔治安娜1月4日生。
“那么开门密码为什么是排除了142857,选择「6、3、0」再加六个「9」?”
华生想着其中规律,“明顿先生,按照你的推论,是不是意味着青铜棺里的死者是6月30日生日。六个9意味着能量充沛到极点,这一天又正好是罪犯搞祭祀的第七天,是会打破某种生与死的边界?“
“确实,我破译密码时如此推论。”
玛丽无法给出定论,因为凶徒已经死了。
“目前没有更多资料。依照凶徒毁尸灭迹的做派,他身上连支票都没有,应该是把所有钱都兑换成了金币,是要跑路了。”
这代表着,也许永远无法彻底还原凶徒的神秘学理论体系。
玛丽遗憾地摇头,“只怪我孤陋寡闻,对那些用血写的楔形文字一知半解。”
华生总觉得躺着中了枪。
如果这都算才疏学浅,那他又该怎么评价自己?
华生不去想尴尬事,转移话题,“无论如何,这个罪犯的做法太荒谬了。哪有死而复生,也不会有通过祭祀获得力量。已经1869年了,应该相信医学救人,而不是搞绑架杀人。”
谁说不是呢?
玛丽却不认为现今是一个秩序井然与科学为上的时代。
回顾上辈子所在世界的历史,先不谈十九世纪的科学家是否大多研究神秘学,就说普通民众多有相信死人有治愈的能力。
德国柏林,断头台上罪犯被执行死刑后,侩子手将沾染断头鲜血的布条高价出售,人们哄抢一空。
英国伦敦,废除公开绞刑之前,尸体悬挂在绞刑架上总会遭到蓄意破坏。人们会偷走尸体的部分,因为相信不同部分有对应驱散不同邪恶力量的能力。1
这个世界应该大同小异。
玛丽看向华生问,“不知绞刑架的吊绳怎么样了,它一度很受欢迎,不是吗?”
华生的脸色不太好。去年英国终于废除了公开绞刑,之前刽子手可以通过出售吊绳赚很大一笔外快。
“虽然我很尊重老普林尼,那位古罗马百科书式作家留下了伟大的《自然史》,但人们应该更新某些观点了。比如用吊死人的绳子绑在头上就能治疗头疼,那简直是对医学的玷污。”
公开绞刑是废除了,但刽子手的副业并未停止。某种程度上,吊死人的绳子还成了紧俏品,因为仍有人愿意相信吊绳有治愈疾病的能力。
玛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看了一眼马车窗外。
窗外,晴空暖阳,草木葳蕤。
这个时代智慧与蒙昧并存,美好与罪恶交织,信仰与怀疑共生。能活成什么样,每个人各有不同的选择。
华生没有再纠结部分人对迷信的痴迷,“关于开门密码,我还有一个小疑惑。为什么是「6、3、0」,不是「6、0、3」或者「3、0、6」?青铜棺的死者,也可以是6月3日或3月6日出生吧?”
“华生先生,你提了一个好问题。”
玛丽笑了,“你一定记得在我输入密码前说的话,请你祈祷好运站在我们的一侧。那是一道单选题,三选一,我赌对了而已。”
华生愕然,还能这样?
“请别惊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没有人能算尽一切,总会有未知与意外的存在。”
玛丽一脸坦诚,毫不掩藏她并非知能的事实,却掩藏了一个秘密。为什么是6月30日,是要问凶徒为什么让原主假扮男性。
因为对于数字的执着。
六月三十日,接近一年正中的那天。取三个活人祭祀,一男一女,另一个半男半女,这也是一种对称。异装正好能表现为半男半女。
再看三人的生日排列顺序。乔治安娜一月,原主二月,华生七月。原主处于正中位,因此选她而非乔治安娜扮成男尸。
盯上了原主的理由,生日吻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这张脸很适合。这具身体的长相远远谈不上明媚动人,至多只算清秀,却有着更大亦男亦女的可塑性。
然而,时下少有发掘这种可塑性。因为社会风潮不推崇化妆,明艳彩妆往往让人联想到边缘职业,比如性工作者。
参考乔治安娜,皮肤皙白,肌肤光滑感可能来自某种蜜粉。有修眉,不见深色眼影、艳丽红唇等明显妆容。总体而言很自然,像是没有任何化妆修饰。
有钱人追求推崇自然感,一般劳作的工人或农民没有闲钱,精妙化妆术尚未普及,这都是时代的特性。
玛丽心中鄙夷凶徒的不够胆大妄为。他只以异装来寻求半男半女的效果,而不是抓一个男人直接切掉某一部位,彻底制造非男非女。
对于这些,玛丽现在为隐瞒身份,避而不提后半段推论。
当然,她并不介意被人怀疑,如果遇上勘破真相的人更有另一番乐趣。
眼下要不容忽视的是另一件事,“两位,凶手是怎么得知你们生日与行踪?尽管生日不算机密,但也不会随便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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