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江陵城,看着眼前这一颗血粼粼还新鲜着的人头,吕布的心里五味杂陈,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人头他不认识,却也是久仰大名,正是在此次夺取襄阳中,真正立下擎天大功的长沙太守张羡!
却是陈宫以他的名义,或者说是以朝廷的名义,命令张羡来襄阳投降。
张羡又不知南郡这边发生的变故,他起兵反叛刘表,不就是在呼应朝廷么?如今朝廷的温侯既然已经来了,逆贼刘表也已经死了,那他起兵的任务不就结束了么?
于是,张羡兴高采烈的就来到了江陵,满心欢喜地等着,自己这次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最起码也得封个县侯,官职上至少也得是个九卿一级吧?
为表示他对朝廷的忠诚,特意没带兵马卫士,只带了十余名亲卫就进了江陵城,然后,他就被咔嚓一刀的砍了。
然后就被送上了吕布的桌案。
一时间之间,吕布真不知应该感激陈宫,还是应该弄死陈宫。
其实陈宫的心思,或者说动机,他大概也是能猜得到的,事实上自打陈宫当年投奔他的时候他就知道,此人貌似谦恭,却是个生不能五鼎食,就要五鼎烹的性子。
表面上看,当初他反叛曹操是因为曹操擅杀边让,可边让一个兖州名士,压根连党人的核心圈都是硬挤进去的一个人,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八厨一龙中有他么?叫他一声名士都是捧他。至少在吕布看来,无非是因为荀彧的突然加盟已经威胁了他的地位罢了。
当初在徐州陈宫背叛自己而投郝萌,除了因为自己重用陈登之外难道还能找得到别的原因么?
而自从投降了朝廷之后,吕布好歹还算混了个重号将军,可是陈宫呢?臭了大街的名声,又不是颍川一系,自然也就没有了受重用的机会,事实上一直也就是吕布的一个幕僚而已,问题是吕布自己也没有开府之权,没法给他一个官身。
见到了机会向搏一搏,吕布说实话也是理解的,有了机会他难道不想搏一搏么?大丈夫生局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他吕布在朝廷中过的那是什么日子?说是重号将军,但他哪一天又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可是……真的有机会么?
自己的名声这么差,真的有人会拥立自己么?那些拥立自己刘表旧部,动的又是什么心思呢?
天子威望如此之高,又真的是自己能挡得住的么?
“将军,真欲反叛陛下么?”
正在观赏人头,却见高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而他刚刚因为实在是太聚精会神了,居然没有注意到。
吕布闻言叹息一声盖上了盒子的盖子,问道:“事已至此,我难道还说得清楚么?不反,我难道还有活路么?”
“将军若是不反,我现在就去杀了陈宫和这南郡本地的这些刘表旧部,我可以给将军作证,这些事都和将军没有关系。”
“天子如何会信?”
“天子英明神武,如何会不信?”
“就算天子信了,如此好的构陷于我的机会,刘备与曹操又如何会放过呢?他们两个,无一日不是恨我不死啊!”
高顺闻言颇为严肃地问道:“所以,将军当真要反?天子自亲政以来仅两年便已将北方大半平定,无论是用谋还是用兵,无论是理政还是民生,皆千古未有之英姿,将军自问才德比之天子如何?凭此区区南郡之地,与朝廷九州之地相比又如何?将军就要与天子螳臂当车么?将军就不怕祸及家人么?”
“我……我再想想吧,我的脑子很乱,需要想想。”
高顺闻言,深深地看了吕布一眼,道:“还请将军莫要自悟。”
说罢,起身告辞离去。
却是刚好在出门的时候同样正上门的陈宫,两人当即便愣在了当场,而后,高顺不自觉的就将手放在了自己的配剑剑柄上。
而陈宫,则是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也同样汗毛炸立地盯着高顺。
屋内,吕布见状连忙站起来,慌忙地大喝一声:“高顺!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高顺闻言,却是微微眯起了眼,手上不但没停反而一点一点的把剑往外抽,口中道:“此人蛊惑将军行谋逆之事在先,无故诛杀对朝廷有大功的张羡在后,该杀!”
蹭~,乓!
说罢高顺拔出剑来便要将陈宫当场斩杀,而陈宫则是紧张万分的闭上了眼睛也没有跑,直听到乓得一声才睁开了眼,就见吕布已经仗剑将高顺的刀给挡住,两剑相交,距离陈宫的面颊已不过数寸之距。
“高~顺!你太放肆了!”
高顺见状,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将宝剑收鞘,道:“时至今日,将军还要听信于此人么?当年在兖州时,大司马对此人恩宠备至无以复加,但他却叛大司马而降将军,将军对此人同样也是恩宠备至,无以复加,但此人却伙同郝萌兵变,今日,天子给予了我们这些人新生,该封官的封官该进爵的也进了爵,他却先斩后奏意图逼反将军,如此小人,还请将军早杀为妙,言尽于此,顺,告辞了。”
说罢,高顺转身离去,而陈宫却是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擦了一把身上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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