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许都城内就传出了流言:“嘿,听说了么,种辑跟着满宠回京,一下了马车就晕倒了”
黄昏的时候,这流言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嘿,听说了么,种辑被关进了许都卫大牢,被满宠严刑拷打,现在人都被去了半条命了。”
傍晚的时候,城中的酒肆市井纷纷流传着这样一条劲爆新闻:“嘿,听说了么,朝廷新任命的光禄勋卿,被许都卫满宠给秘密处决了。”
“这怎么可能呢,种大人是新任九卿,又有刺董的事迹名声,这次他是遇刺,是被害,怎么会死得这般稀里糊涂的?”
“嗨,什么九卿啊,现在什么事还不是司空府说了算,前些天天子都被司空逼得自伐了,哭着求着司空篡位,他满伯宁虽然只是一个县令,可人家是司空的亲信人啊,有什么事儿是他不敢做的,杨太尉名重天下,不还是被他打断了腿?区区一个九卿又算什么。”
许都城在天子迁都之前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小县,原住百姓不多,因此现在城中的居民大多都跟朝廷和曹操手下的大小官吏们扯得上几分关系,对这种政治八卦极为敏感,传播起来的速度也极快。
于是这事儿很快就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了。
而满宠,却是有嘴也说不清了,昨晚上本来就一宿没睡,这下更是想睡都睡不着了。
大半夜的,高局三独坐中的御史中丞突然就带着一堆御史台的御史就闯进了他的家中,见了面,二话不说啪的就是一个耳光打在了满宠刚刚有点消肿的脸上。
“满宠!你竟敢私杀朝廷九卿?!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明日豁出性命不要,也必要参你!”
满宠心中虽然恼怒,但三独坐毕竟是三独坐,强忍着怒意,道:“误会,这真的是天大的误会,我可什么都没干啊,我把种大人接过来之后他自己就晕倒了,更没把他关大牢,他就在我的府上,睡在我的床上修养呢,我甚至还派了我的夫人亲自照料,我……我冤枉啊!”
董芬自然不信,又带着人强闯满宠的卧室,见床上种辑真的还有气,而且真的被满宠的夫人贴身照料,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然,种辑虽然这会儿还活着,但情况肯定也没有太好,他这种情况在后世属于典型的伤口感染,高烧不退,东汉时又没有抗生素,能不能撑得过去看天意,随时都可能会撒手人寰,一命呜呼。
于是董芬愤怒的又扇了满宠一个嘴巴。
“种大人在跟你上车之前明明都好好的,还能和颍川名士们高谈论阔,饮酒作乐呢,你说你啥也没干,他回来后突然自己就晕倒了,这理由你自己信么?”
“…………”
“种大人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必杀你!”
撂下一句狠话,董芬扭头就走了,也没提要把种辑接到自己府上调养。
毕竟他现在看起来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万一死自己家里,自己也说不清。
而满宠呢,则只能强忍着委屈,客客气气的把董芬给送走。
结果董芬走了刚刚两刻钟,司徒赵温又带着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见到满宠,不由分说蛮不讲理的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大嘴巴子。
“满宠小贼,你敢阴杀九卿?!”
“…………”
一晚上过去,种辑在他们家倒是睡得香甜,满宠的脸却是被重新给扇得高肿了。
不止这些汉室忠臣扇他,连郭嘉都亲自到他们家一趟,见了他二话不说啪啪啪啪的又是好一顿大嘴巴抽。
对于满宠那苍白而又无力的解释,谁也没信半句。
只是他自己也挺纳闷,这荀家……怎么没派人过来扇他呢?
种辑毕竟是从荀家被带走的,荀家又向来忠君,这荀攸和种辑私交上还是刎颈之交,怎么想,这荀攸也应该代表荀家过来扇他啊。
以己度人,莫非……这荀家不是想扇他,而是想杀了他?
晚上,满宠对着铜镜中自己又肿起来的脸颊,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让人再扇他的脸了。
今日之羞辱,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
他哪里知道,荀悦今晚上何止要扇他,甚至刀都拿出来了,就要去杀了他,连荀彧都拦不住。
结果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荀攸出面把他给拦住了。
论辈分,荀攸要管荀彧和荀悦叫叔,但是论年纪,他们仨其实都差不多同龄,彼此关系比较亲近,许都的地皮比较紧张,大家的府邸都不大,尤其是这荀家的老家颍阴离许都实在是太近了,家里的亲戚都住汝阴了,仨人的俸禄赏赐自然也就都送回老家了。
因此他们仨大老爷们虽然都是两千石高官,却索性就都住在一个府上,只是住不同的院罢了,在这件事情上,自然也就要同进同退。
考虑到荀攸和种辑的私人交情,要杀满宠的话他远比荀悦更有立场,因此荀悦在深深地看了荀攸一眼之后,便生着闷气回自己的屋了。
而荀攸,在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则默默的拿出了一个锦囊,伤神不已。
锦囊里是一封信,一封种辑写给他的信。
他与种辑在颍阴分别时种辑将此信交给了他,并告诉他,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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