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暗红色天空下,
诡异的中式四合院,
鬼怒川双眼泣血,脸色忽然变得灰青,一步步,走向齐玄策。
那一双布满死寂感觉的血色眸子,仿佛预见了地狱,眨动之间,生死幻灭。
齐玄策张着嘴巴,瞪着眼睛,表情看起来很是惊恐。
“我……你要干什么……”
他说的磕磕绊绊,仿佛被吓的有些不知所措。
“人自虚无中来,就该到虚无中去,只是附加太多外物,便有了执念羁绊,如今你一无所有,正是重回虚无的时候。”
鬼怒川的声音变得飘忽,仿若梦呓,仿若低语,话语里却有强烈的迷惑力。
“来,坐到石凳上……我为你打开真正的世界……”
鬼怒川慢慢走到齐玄策身前,双眼流下的血液划过脸颊,点点浸透胸襟。
齐玄策狭长眸子里浮现一丝迷惘,“真……真正的世界……”
“真正的世界。”
淡淡的,充满磁性的嗓音低语,仿佛拥有一种轻易叫人信服的能力。
鬼怒川指向三具尸体间唯一空着的石凳,“那是路,坐上去,你就能了解真正本我……”
齐玄策呆呆地转过头,看向树下石凳,眸子里愈发茫然,像是迷路孩子找不到归途。
“坐上去吧……”
鬼怒川又在他耳边低沉说道,“那里,是家。”
“家……”
齐玄策呆滞地喃喃着,慢慢侧过身,向后甩动臂膀,曲起手肘……
狠狠一耳光!
划过空气的手掌五指并拢,毫无预兆地扇在鬼怒川青灰色的左脸!
“啪!!!”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将正流露诡笑的鬼怒川扇的踉踉跄跄,中年男人捂着脸,神色惊愕抬头。
“……家在平匠巷!”
脸上的迷惘神情一扫而光,换上一副戏谑神情的齐玄策仰着脖子,抬起下巴,一字一顿。
“想忽悠我没见识,老子是什么身份?平匠巷主人!区区一个中阶地狱亚种,在我面前显摆迷魂阵?”
说着话,齐玄策两步并作一步冲上去,抬脚就踹,
就像街头斗殴那样,先将鬼怒川踹到在地,又一脚一脚往脸上跺,边跺还边骂:“不就是幻境,不就是假象……”
一直踹到累了,
齐玄策才抹着汗坐下来。
识破归识破,有一说一,这地狱塔一层幻境还真挺厉害,陷在这个虚拟世界,他现在所有能力清零,一切指标都变成了普通人。
当然,这也将会是相对的,他变成了普通人,鬼怒川也是!
甚至,齐玄策更怀疑眼前这人并不是真正的鬼怒川,而是一具血肉俱在的幻影。
被一顿爆揍的鬼怒川仰面躺在青砖铺就的地面,鼻子歪了,眼眶裂了,颧骨撕开,鲜血和鞋印交织在一张黑紫红肿破了相的脸上。
“呵呵呵……”
出乎意料的,遭遇这么惨烈打击,他竟然开始发笑。
“皆嚎很本盼不鸟嘞”
笑罢,从鬼怒川肿胀的嘴里断断续续冒出这么一句。
正揉着脚的齐玄策闻言愣了愣,侧脸皱眉道:“说的什么?”
“皆嚎……很本……盼不鸟……嘞……”
鬼怒川又费力的重复了一遍。
齐玄策嘬了嘬牙,看着鬼怒川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心说是不是下手狠了,这破嘴肿的合不拢,说个话都漏风含糊。
“那个,你再说慢点,一字一顿,好不好?”齐玄策友善的和他商量着道。
“这招……根本……骗不了……人……”这一次,鬼怒川终于把话吐清楚了,仍是呵呵呵地笑着。
“骗不了人你还笑?”见鬼怒川那副扭曲凄惨的笑脸,他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
鬼怒川摇了摇头,道:“笑是苦笑,因为我以后会很惨很惨……”
齐玄策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会很惨很惨?”
“因为你会揍我。”鬼怒川倒是实诚。
“我已经揍过你了。”
“不,刚才只是一次,你会一直揍我。”
齐玄策愣了愣,好笑道:“我闲的?还是你觉得自个的肌肤弹性有光泽,揍起来手感很好?”
鬼怒川费力的坐了起来,呵呵着一指石凳上的三具尸体。
“那条蠢笨的傻狗,追着我咬了十年。
那个高瘦的菜鸡猎魔人,缠着我又打又骂了三十三年。
红袍大和尚毅力最为坚定,下手也最狠,折磨了我足足一百六十年。
而你,年轻有为,仪表不凡,前途似锦,你觉得自己要揍我多少年?”
鬼怒川这话让齐玄策还是有些不解,但他知道该怎么质疑这番话。
“少故弄玄虚,这位印度猎魔人进入地狱塔最多半个时辰,凌枫的时间更短,什么他妈三十一百年的,你当我眼瞎?”
鬼怒川先擤了擤鼻腔里的淤血,才慢慢道:“这里是地狱塔一层,它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永恒之境,
换句话说,这里的时间是停滞的,一分一秒都不会增长,明白吗?你在塔外是五分钟,在永恒幻境却是五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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